得益於老司機卞思妤在給她提供那些養父文學時瞭解到的科普。 裴拾音烏玉似的眼睛咕嚕嚕地轉了兩圈。 抿著唇正打算旁敲側擊地探查一下的時候,男人已經提前一步鬆開了她。 “看樣子應該已經不會打雷了。” 宋予白按著她的肩膀,不由分說地拉開距離,順勢也掙開了之前被她牢牢攥緊的手。 他推開她的反應是意料之中,裴拾音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小挫折而感到失落。 即使在黑暗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她依舊固執地坐在沙發上抬起頭,在沉沉夜色中安靜地看著他,咬著下唇不說話。 原本寂靜的樓下,聲音開始變得嘈雜起來,有人找到了手電,開始檢查電路。 老宅裡有很多需要迴圈供水供電的裝置,超過一定時間的停電,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電路老化興許是一方面的問題,但另一方面,備用發電機居然在這個時候也罷工,就比較讓人匪夷所思了。 聽著樓下雜沓的腳步聲和絮絮耳語,裴拾音在黑暗中壓低了聲音沒話找話:“小叔叔,這個時候,我是不是趁亂偷偷溜回房間比較好?” 老宅里人多眼雜,她這時候要是敢溜出去,等同於坐實謠言。 她當然確定,宋予白不會答應,以退為進也不過是一個虛虛的幌子。 宋予白站在她身前,不置一詞,裴拾音憑感覺摸索著去找他垂在身側手,大著膽子捏了捏他發燙的手指,旋即又很快鬆開。 “我記得來的路,偷偷摸著牆回去就好了。” 軟乎乎的輕快語調,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撒嬌,又像是小太陽一樣的主動寬慰。 她像是特別地在為他考慮,本本分分地保持著叔侄的距離。 外面鬧哄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電。 且不說她現在這個睜眼瞎的狀態,他就不可能放她去外面走廊上碰壁,要是一不小心,被人看到她鬆了一顆睡衣領口在他的書房門口遊蕩,尤其是,她裸露在外的面板,又是斑斑點點被蚊蟲叮咬的紅痕—— 這絕對是一個會把宋墨然氣到住院的誤會。 裴拾音壓根沒給宋予白開口的時間,就自作主張起了身,作勢往門口的方向摸了過去,蓋上身上的毛毯滑落,恰好絆住了腳踝。 猝不及防的阻力,讓她驚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 “小心!” 身側有力道眼疾手快拽住了她,裴拾音收勢不穩,幾乎以一種欲拒還迎的曖昧姿態,整個人跌進了他懷裡。 柔軟的唇瓣像被碾碎的花瓣,微涼的花汁在唇上暈開,擦在了他的喉結上。 能明顯感覺到那攬著她的懷抱,有一瞬的僵滯,但很快,在她應變開口之前,宋予白已經先一步鬆開了她。 裴拾音微不可察地低哼了一聲。 不管她怎麼使勁渾身解數,可他的身體都在全方位地抗拒、拒絕她,一切都像是他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黑暗中,只有男人呼吸的輪廓在輕微起伏。 目不能視物,她也不知道剛才自己以退為進的算盤會不會打出弄巧成拙的效果,不確定他此刻的臉色,裴拾音心裡打鼓,這時候也只能無辜地小聲道歉:“叔叔,對不起啊,我剛剛不小心碰到你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微麻的唇瓣仍舊能感受到隔著他脆弱柔軟的頸部面板,那粒性感滾動的喉結的觸感。 黑燈瞎火反而壯膽。 畢竟事情都做到這份上了,這時候也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樓下微弱的人聲雜音,仍在排查電路情況。 裴拾音摸索著試圖靠近他。 “叔叔,我的臉,剛才撞到你哪裡了?” 絕口不說嘴唇。 他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想出言訓斥她心懷叵測、不知好歹,但又怕冤枉好人。 私心覺得她大機率也是無意,但又擔心她向來一肚子壞水,仗瞎行兇,趁自己弱勢就各種算計他。 宋予白抿著唇不答話。 裴拾音已經主動仰起臉:“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話還沒說完,柔軟的手已經順著他襯衣衣襟,摸摸索索探了上來。 藉著淡淡的月光,男人垂眸看了眼正在身上撩火的手——少女手指柔軟,五指蔥白,有溫暖的體溫,可以將自己融化。 忽然有短暫的失神,腦海當中浮現的,卻是那天晚上,他在夢裡就牽著這雙白軟的手,用一種引誘、鼓勵、嘉獎的眼神,在她的懵懂和好奇中,看著她將自己一寸一寸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