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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哦,”周榕目光狡黠,下巴衝筆記本點了點,唇角忽然揚起一個非常陽光的笑,“如果學姐在中間看到任何不明白的東西,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保證24小時線上。” 裴拾音不疑有他,大大方方地笑著說“好”。 除了話劇社的排練不太順利以外,這段時間的生活甚至稱得上“平順”兩個字。 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宋予白明顯是在迴避她。 臥室裡已經做好了嚴密的隔音措施。 她入睡時,不知道對方何時回家。 她起床時,同樣也不知道對方何時出門。 感謝這種人為製造的時差,讓一切相安無事。 裴拾音已經習慣瞭如何住在宋公館裡,去極限估算地鐵的時間,以便踩點抵達教室,趕在早課的教授翻點名冊之前乖乖坐好。 教授點名的間隙,卞思妤偷偷跟她聊天。 大教室近後門靠過道倒數第三排,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黃金位,摸魚也不用膽戰心驚。 “週五又要排練了,你昨晚是不是已經背完臺詞了?” “差不多吧,我連夢裡都在背臺詞,一晚上都沒睡好。” 裴拾音打了哈欠,從帆布包裡掏出早課的教材。 卞思妤看了眼她攤在桌上的那本書封,有點無語:“你看來是真的沒睡好。” 早課第一節 是中外藝術史,但眼前赫然卻是一本《藝術策展概論》。 裴拾音:“……” 早上起得太匆忙,居然連教材都拿錯了。 卞思妤好心把自己的課本往她那側挪了挪,提醒道:“下午地中海的課,你沒漏備教材吧?這老頭子就喜歡滿教室轉悠,你要跟我共用教材的話,他準能記住你。” 裴拾音低頭翻檢自己的包,剩下的課本都沒備錯,除了—— 她心如死灰地抬頭:“最重要的東西忘了。” 幾秒的忪怔後,卞思妤瞬間反應過來,倒吸氣:“別告訴我是星空展的門票。” 裴拾音無力地點了點頭,趴在課桌上嘆氣。 卞思妤目瞪口呆:“我陪你在黃牛群裡搶了一個禮拜的票啊,總共訂了80幾個鬧鐘,那段時間我耳鳴都是鬧鐘滴滴滴的聲音,你居然能把門票!這麼重要的門票都忘在家裡?!” 裴拾音也想不明白,昨晚睡前還惦記的東西,早上起床居然能給忘了。 她今天的課雖然沒排滿,但早上兩節,下午兩節的時間安排,讓整個課表就跟被狗啃過一樣隨意,根本抽不出時間回宋公館拿門票。 卞思妤都急了:“那趕緊聯絡你家裡的人,給你把票送過來啊!” 裴拾音:“……” 她哪有什麼家人。 住在家裡的,明明是她的仇人。 裴拾音很不情願地從微信的通訊錄裡找出宋予白的頭像,盯了半響,也下不去打字的手。 宋予白打定主意跟她避嫌,她也不想做先低頭的那一個。 三年前,他離開的時候,是給她發過訊息的。 他說他去瑞士有點事,時間待的會有點久,讓她好好住在宋公館裡,而至於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她仍然是他的小侄女。 裴拾音看到訊息,覺得難堪的同時,還委屈。 乾脆眼不見為淨,連訊息都沒回,直接就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中間也不是沒有後悔、掙扎過,沒忍住還是把他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盯著他的頭像,又覺得不甘心,怕自己服軟,所以又給他拉黑了。 拉黑又拖出來,拖出來又拉黑,來回橫跳好幾遍,兩人的聊天介面卻依舊無事發生。 他大機率不會像自己這麼幼稚,會拿一個無辜的聯絡方式發洩情緒,所以從始至終,也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她已經徹底清空了以前的聊天記錄,這時候面對空空如也的介面,一個頭兩個大,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心裡掙扎了足足半節課,最後還是決定,為了自己這兩個月來搶黃牛票的辛苦,做個能屈能伸的人。 裴拾音:【在忙嗎?】 訊息是發出去了,她看到自己最擔心的紅色感嘆號沒出現在螢幕裡,已經大大鬆了口氣。 宋予白:【還好,有事?】 萬事開頭難,打第二條簡訊的時候,裴拾音臉上已經沒了那種火辣辣的羞恥感。 裴拾音:【你現在在家嗎?】 倘若按兩人的時差邏輯而言,只要她不在家的時候,他大機率都有可能在家中出現。 ——如果在的話,你能不能幫我找張門票? 文字還沒打完,宋予白的電話已經提前打了進來。 裴拾音看了眼正在寫板書的教授,假裝要上洗手間,偷偷從大教室的後門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