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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早就知道她的腿好看。 高二那年的秋天,她參過一次排球賽。 站在第一排,穿著白底藍白的排球隊服,露在外面的一雙腿,又白又長,瘦而不柴,帶著勁勁的肉感。 白色的護膝套在腿上,竟能跟她的膚色融為一體。 刺目而顯眼的白,是整個賽場上,最明麗的風景線。 不過是年級裡平平無奇的友誼賽,卻照樣能吸引到隔壁學校的男生也偷偷翻牆進來看。 她每每扣殺一個球,都會往觀眾席上驕傲地揚起下巴,引得那一片的男生,都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他看著她在排球場上的背影,不經意間,卻注意到,對面的觀眾席第一排居然坐著宋予白。 一貫忙碌的宋叔叔,不是前天還在澳洲出差麼,怎麼今天會破天荒地來這裡? 直到球賽結束,裴拾音快樂地跑上去,像是邀功一樣對他伸出手,不知道討要什麼東西。 及膝的男款風衣卻提前禮物一步被蓋到了她的肩上,將她嚴嚴實實地包裹。 春光被隔絕,身邊不少男生遺憾唏噓,而他也曾經是其中一員。 年少的記憶在別墅門口收束。 葉兆言領著她走進去:“等會看完別墅,要不要直接住在這裡?” 裴拾音腳步一頓,頓時就警覺了:“不用啊,現在還這麼早,回去完全來得及。” “早麼?我看你在路上都困得睡著了,不如就直接住兒,明早我再送你回去。” 他邀請得自然,但裴拾音卻已經不敢往別墅內部走,杵在門口一動不動。 葉兆言像是完全沒看到她臉上的戒備,徑自走向客廳酒櫃,取出一瓶紅酒,兩個高腳杯,拎起開瓶器開酒:“你放心,在這裡,我們一人一間臥室,我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麼。” 裴拾音:“……” 算盤打得震天響,她信他就是傻。 兩隻高腳杯中已被倒上紅酒,甘醇的酒香頃刻間在空氣中瀰漫。 葉兆言坐在沙發上,輕晃紅酒杯,對她臉上的不滿視若無睹。 “裴拾音,聊聊天吧?” 她不想聊天。 她只想離開這裡。 “阿言,”她頓了頓,管理好臉上的表情,提醒他,“現在還不合適。” 葉兆言抿了口紅酒,輕飄飄地問:“怎麼不合適?” 裴拾音:“……” 不是不能當面跟他撕破臉,但撕破臉之後呢? 在長輩眼裡,他們遲早要結婚,有些事情,早一天和晚一天,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她還有一年的時間才畢業,要是真的做事不留餘地,反而讓所有人都難堪,也讓自己進退兩難。 裴拾音嘆了口氣,露出委屈表情:“我晚上會認床,在外面住不習慣的。” 葉兆言:“遲早要習慣的,以後你就會是這裡的女主人。” 之前在花廊餐廳裡的腦補歸腦補,他還以為她對自己一往情深。 所以才試探著在車裡對她動手,只是她下意識的冰冷的、嫌棄的眼神,本能的反應騙不了人。 他心裡不爽,只能拿著雞毛當令箭拿捏她。 “宋爺爺讓我今晚好好照顧你,你就當提前適應婚後的生活,反正我晚上已經喝了酒,沒辦法送你回去了。” 裴拾音:“我可以打車回家。” “這怎麼行?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的,再說了,”葉兆言揶揄地遞了她一眼,像聽見一個笑話般“嗤”了一聲,“你打算回哪個家,老宅還是宋公館,哪裡是你的家?” 一句話,將她問得啞口無言。 宋公館不是她的家,老宅更不是。 她也許可以找一個酒店住一個晚上,明天早上醒來,就當一切無事發生。 寄人籬下,也毫無話語權。 就連小小的抗議聲,也不會有人在意。 從老宅離開前,宋墨然樂呵呵地讓葉兆言好好照顧她,昏暗的花園裡,老人家或許是真的沒有看到她臉上的不甘願和為難,又或許,是看到了,但也當做全不知情。 裴蓉去世後,這不是她第一次顧影自憐起自己的境遇,剛剛到宋家的那段時間,每次想到媽媽,都忍不住躲在房間裡偷偷哭。 只是成年後,刻意不再去思考這個事實,假裝自己已經不在意。 她沒有媽媽,也沒有靠山,歸根結底,是個孤兒,別人想怎麼拿捏都行。 沒有人會真正在意她。 宋家對她再好,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白養著她這麼多年。 裴拾音拼命咬著下唇,才不至於讓自己的眼淚不爭氣地湧出來。 葉兆言說得理所當然,絲毫不在意在她傷口上戳軟刀子:“以後你跟我結婚了,這裡才是你的家。” “裴拾音。” 他用下巴點了點眼前另一杯紋絲未動的紅酒,用一種漫不經心的、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在這裡聊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