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仲榮說：&ldo;當然不是，這批人都很上進，非常不錯。&rdo;他笑睨韓蘊裳一眼，&ldo;你怎麼會這麼想？&rdo;韓蘊裳說：&ldo;沒有，能讓你這樣的事情可不多。&rdo;妻子想知道原因，葉仲榮也沒有非瞞著不可的想法：&ldo;鄭馳樂記得嗎？就是曦明常掛在嘴邊的樂樂。上次我將他的文章推薦到日報那邊，這才有了關老爺子連同他也一起保薦的事。我覺得這事我做得不對，考慮得很不周到，所以去找他道歉了。&rdo;果然是這樣！韓蘊裳問：&ldo;然後了？難道他沒接受你的道歉？&rdo;葉仲榮說：&ldo;也不是，他很懂事，也很成熟，對於我當時的做法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後面培訓時我特別注意過他，也問過跟他接觸得多的人，瞭解得越多我就發現他的有些想法簡直不像他這個年紀能有的，真是個了不起的孩子。&rdo;聽到葉仲榮對鄭馳樂的評價，韓蘊裳心裡百味雜陳：&ldo;那你怎麼……&rdo;葉仲榮說：&ldo;他和關家那孩子今天的表現讓我想起了很多事，看著他們積極地跟同批的人打好關係，我覺得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只是他們還那麼小，我擔心他們能不能應對即將到來的風浪。他們的友誼比任何人都要深厚，如果他們因為後面的阻難而分道揚鑣‐‐甚至背道而馳，未免就太可惜了。&rdo;韓蘊裳並不清楚葉仲榮當初的遭遇，只知道葉仲榮年輕時也有過不少知交，後來不知怎地漸漸淡了，只有一部分還有往來。對於葉仲榮沒把鄭馳樂和他自己聯絡起來韓蘊裳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很少人見到一張熟悉的臉時會往自己身上想。但是即使沒意識到這一點，葉仲榮應該也注意到鄭馳樂的某些特質跟他很相像‐‐因此看到鄭馳樂和關靖澤的往來他才會聯想到自己年輕時的事情。而他說的&ldo;分道揚鑣&rdo;、&ldo;背道而馳&rdo;，也許正是他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事。韓蘊裳弄明白了葉仲榮無法入眠的原因，卻怎麼都沒法開口把事實告訴葉仲榮。因為最大問題在於，鄭馳樂跟關靖澤之間並不是純粹的&ldo;友誼&rdo;，他們之間似乎還有著更深的牽絆！要是葉仲榮知道了鄭馳樂的身世，可能就沒心思去憂心鄭馳樂和關靖澤會遇到多少阻難了吧？以他的脾氣，絕對不可能容忍這種事發生。韓蘊裳還在猶豫，葉仲榮卻已經說：&ldo;夜裡涼，還是回去休息吧。&rdo;韓蘊裳微微一頓，點頭說：&ldo;好。&rdo; 啟程為期一個月的培訓很快就結束，鄭馳樂和關靖澤都是這批人裡面年紀最小的，但隨著一個月以來的相處，其他人也漸漸接納了他們。其實他們這批人原本都是自己那邊的佼佼者，初時接到這樣的調派命令是不太樂意的，結果這一個月首都這邊給了他們十二分的重視。等到他們慢慢有了交情、慢慢感受到自己身上肩負著多重的擔子之後，分別的日子也到了。首都的夏天天氣格外清朗，天色都比別處要藍。鄭馳樂一行人下了電車、出了站臺就三三兩兩地並肩前行，前往不同的月臺乘車。鄭馳樂和關靖澤的目的地一致，座位也緊緊挨在一起。鄭馳樂一上車就注意到對面是個穿著白背心的大漢，膀子都露在外面，看起來非常壯實。他笑著打招呼：&ldo;大哥你好，瞧你這身好肌肉，我看你好像練過啊！&rdo;大漢明顯對自己的一身肌肉也很滿意，當下就哈哈一笑：&ldo;你小子識貨，我可是當兵的！&rdo;鄭馳樂問：&ldo;那大哥你這是回家還是回部隊？&rdo;大漢是個爽快人，鄭馳樂問什麼他就答什麼：&ldo;剛退伍，家裡給介紹到派出所當協警，也算沒白瞎這身力氣。&rdo;協警這活兒可不太好混，說好聽點是&ldo;協助警察&rdo;，說難聽點就是好處你沒份、困難你頂上、有事你來扛‐‐而且收入還低。這兩年還好，表現突出可以轉正，過幾年警校的發展跟上來了、學歷好的人也多起來了，想轉正那簡直難如登天。這不算一個好出路，但哪條路都不是那麼好走的。鄭馳樂不太瞭解大漢的情況，也不好貿然接話。他只能轉了話題：&ldo;這趟車只到懷慶省會，大哥也是去懷慶嗎？&rdo;大漢說：&ldo;是啊，我是懷慶延松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