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缺了守護之人,究竟是誰有那般能耐,能擊傷了他?
至於那管事的番僧,本領低微,死與不死,卻與他無礙。
“咱們怎麼辦?走麼?”他開口問道。
段薔奴搖了搖頭,嘆息道:“走不了了,今天一早,又來了六個番僧,眼下正嚴密的監視著客棧碼頭,恐怕咱們一時半會兒,是離不開這個鎮子了。”
第十一章夜闌天外風吹雨
“那這種時候,你還想著出門逛街?”齊御風轉過頭去,不可思議的看著段薔奴,心中滿是感慨。
他心中想著,這姑娘神經也忒的粗大,眼下千頭萬緒,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她卻一門心思,奔著好玩好吃的東西?
“兵者,詭道也,實者虛之,虛者實之,這年月那裡不是天天死人,咱們如果疑神疑鬼,整天在屋子裡面鬼鬼祟祟的,反倒被他們懷疑了,只有佯裝不知,一如往常,才能教那些番僧放心。”段薔奴伏著身子,貼近了齊御風的耳朵,笑嘻嘻的細細說道。
齊御風只覺她吐氣如蘭,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微微向後一掙,段薔奴身軀前探,吃不住力,不自覺便撲入了他的懷中。
“咳咳……”齊御風無辜的雙手上舉,一張臉轉了過去。
段薔奴緩緩爬起,臉色通紅,坐在床邊安靜了半天,才柔柔的說道:“我可跟你說……我平日的為人可不是這麼輕佻的。”
齊御風聽到這話,心中一沉,轉頭正色道:“段姑娘,我在家中,已經有了未婚妻子了。”
段薔奴聽到這話,卻混不在乎的笑道:“要是沒有,我才覺得奇怪呢,不過哪有打什麼緊,我爹爹與媽媽成親十六載,不也是娶了二孃麼。”
齊御風搖頭道:“那不一樣,他統領雲南一國,三宮六院,況且你是大理段氏之後,系出名門,我只不過一介百姓……”
段薔奴道:“大理段氏又怎麼樣?很威風麼。你覺得自己配不上麼?”
齊御風一時語塞,當即搖了搖頭。段薔奴抿嘴一笑,拍了拍床邊道:“好啦。你起床罷,我去給你做假臉。”說罷嫣然一笑,轉頭起身。
等段薔奴起身,去一邊興高采烈的擀麵和泥,齊御風嘆息一聲,立刻翻身起床,洗漱打理,等她給自己貼上了假面,兩人便走向客棧大堂。出門而去。
兩人臨到門口,齊御風只見地上新鋪了一層黃沙,毫無異狀,只是隱約之中似乎在空氣中依舊能聞得到一股子血腥氣息,門口桌子旁邊,四個紅袍番僧,只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自顧吃飯,也不理人。任由客商行走來去。
他心中不由得疑惑,心說一連死了五個人,這些番僧居然臉色不變,一如往常。當真好定力。
兩人到市集上,不到一會兒,便買了些零碎玩意兒。迴轉客棧。
此時一名番僧正好吃完,看他迴轉。突然站起問道:“喂,你們一夥。一共幾人?都是幹什麼的?”
齊御風心中一跳,趕忙回話道:“回佛爺,一共八個人,這是舍妹,房裡還有婆婆,和四位叔叔,一個弟弟。咱們都是行走經商,準備去那邊販些東西過來的。”
那番僧雙目炯炯有神,瞪視著齊御風,皺眉道:“是東字三號房那一夥人?你那婆婆,叔叔,怎麼還不出來吃飯?”
他瞧齊御風其貌不揚,臉色焦黃,倒還像個行商的,但段薔奴容貌舉止、說話神態,卻無論如何假裝,也不像是鄉下姑娘,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疑慮。
齊御風忙道:“婆婆因外邪侵襲,飲食不節,損及脾胃,眼下見不得風,所以這幾天飲食,都是在客房中吃的。”
那番僧聽了,心中微微不信,一執禪杖,粗聲粗氣道:“你帶我去看看。”
齊御風略微有些為難,但眼下說話越多,疑點越大,當即與段薔奴相互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並排帶路,走向後院房中。
臨到房前,齊御風故意大聲敲門叫道:“婆婆,你好些了麼?”
房中靜寂片刻,隨即傳來阿蓋疲憊嘶啞的聲音道:“好多啦,不過這風大的時候,這全身骨肉還是痠疼的難受。”說著唉聲嘆氣的咳了一聲,顯得體態虛弱之際。
那番僧聽到這話,不禁冷笑道:“風大的時候骨肉痠疼,哪是什麼飲食不節,脾胃不調之症,分明便是上了年紀,得了風溼之症。”
齊御風聽到這話,一舉拇指讚道:“還是佛爺高明,咱們尋了好幾個郎中,都治不好婆婆這病,正尋思著前往大都瞧瞧。佛爺這話一語對症,不知可有什麼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