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好聽一點,去赴宴也只是為了不駁回老夫人與子恆的面子,更別說我現在正為子軒守著孝呢,怎麼可以做出如此出格的裝扮,不管是期於什麼樣的目的,我都是不能原諒自己的!
我略微思忖一會道:“別想那麼多了!還是把我前些時日經常穿的月白衫裙取來就好。至於頭髮嗎!挽個如意髻就成了!”
“這恐怕不太好吧!”覓蘭否定道;“夫人代表得可是我們整個冷府的面子,穿得如此素淨豈不讓別人小看!”因常日裡的事情與我商量慣了,對於我的這個舉措,覓蘭明顯得有不同的意見。
“你無需勸我,取來穿上便是!還有就是今日的梳洗我自己來吧,你可以去幹別的什麼事情。”我又重複了一遍我剛才說過的話,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心情特別的煩躁,對著最可信賴的覓蘭,連解釋一下的心緒都沒有。
覓蘭瞧我既不悲也不喜的神情,嘟著小嘴,依言給我拿來了這件尋常穿著的衣裙,又小心地服侍我穿上,然後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第一百五十五節赴宴
一百五十五、赴宴
銅鏡中的我蒼白的臉色,又是一身白衣,恍如鬼魅一般,如果不稍稍地裝扮一下確實是不行的,於是輕調胭脂,淡抹花露,又在如意髻上斜插了一枚紫玉簪,當然,帶慣了的小白花今晚是不能出現在我的烏髮上了,到底是重要的宴會,沒得掃了人家的臉面,也顯得我們冷府中人的不知禮數。
須臾之後,再望向昏暗的銅鏡,儼然已是另外的一副模樣:粉若凝脂似的臉頰,嫣紅欲滴地雙唇,一雙明眸中似是含痴似是含嗔又似是含怨,月白的衣裙雖是素淨到了極點,給同色的絲帶攔腰一束,越發顯得纖腰不盈一握,楚楚可憐到了極至,也飄渺若仙到了極至。
“嫂嫂在嗎?”外面傳來了子恆清潤的詢問聲。
想不到他來得這麼準時,我輕聲應道:“稍待片刻,馬上就好!”一邊答覆著,一邊推開房門應聲而出。
面前的子恆一身黑色的絲綢長袍,烏黑的髮絲也只有一根同色的絲帶隨意地紮起,通身不帶一絲刻意的雕琢之氣,比平日的溫潤如玉更添了一份神秘之感。對我的打量他是絲毫得不以為意,只將一雙清澈的眼眸突兀地望著我,眼神痴迷,彷彿他從來不認識我一般。
我被他瞧得不自然地詢問道:“怎麼了?可有不妥的地方?”又左顧右盼地望了望自己的打扮,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啊。
他遲疑半響後方幽幽道:“就知道嫂嫂是不會穿紅著綠的,但想不到如此簡單的色彩,也給你穿出這麼美好的感覺,讓人疑是落入九天仙境一般。”
見我的神色還是如常,他又自得地說道:“尋了這樣的女伴去,可不羨煞全桐城的男子?”
這的的話語委實是誇張了一些,而我已不再是當年稚嫩的小女孩,臉上浮起一縷無所謂的笑意,斂起長長的裙裾向外面而去。
瞧我波瀾不驚的樣子,他的神情微微有些沮喪,邁開步子尾隨我而來。
到得門口,子恆一臉認真地提醒道:“嫂嫂,是否忘記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看我不知所以然地搖了頭,他高興一笑,從寬大的袍袖中抽出一塊輕盈的面紗往我手上一送,道:“看來還是祥雲坊的主人想得極為周到,若是嫂嫂這樣的怡然風姿讓人瞧了去,誰還有心思認真地參加這個刺繡行會呢?”
匆忙之際倒是忘了這件物事了?
想不到子恆如此細緻,我接過面紗輕輕地往臉上一圍,只餘下一雙流波瀲灩的雙眼露在外面,好在這塊面紗的質地極為不錯,圍在人的臉上倒也絲毫不覺難受之意,遂略彎了彎眉眼以示謝意。
兩輛輕快的馬車片刻就將我們送到了這次刺繡行會的舉辦地――醉仙居,醉仙居,顧名思義,就是連神仙到了這裡都會一醉方休的地方,可見它的招搖之處,它也是桐城最為豪華敞亮的雅居之地。
今日的醉仙居華燈高照,燈火通明,佈置得美侖美奐的大廳裡更是絲竹歌舞不絕於耳,數十名豔麗的舞姬正在搭起的高臺上載歌載舞,眉目流動之處端得是萬種風情,身姿曼妙如同風中的楊柳一般款擺不止。
各個桐城的顯貴官員或自得或驕傲或笑容滿面,攜同蒙著各色面紗的女子在其中往來穿梭,客氣地互相恭維著對方,一時間,樂器聲、叫好聲、拍手聲、以及夾雜著女子甜媚的笑語聲彙集了快樂的天堂,在微微有些發暗的桐城上空迴響不絕。
等我和子恆一起步入大廳的時候,整個醉仙居已是貴客盈門,熱鬧非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