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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到了人前,如故不再和他擰著鬧,安靜下來。

眾將士中有不少人是見過她的,甚至知道她的身份,在這裡再看見她時,卻面色平靜,沒有她想象中的鄙視和仇恨。

如故莫名地心安了。

這裡說是慶功宴,倒不如說是對死亡的哀悼。

場中上千的將軍寂寞無聲。

如故默默起身,拿過身邊親兵手中酒罈,走到右手邊長桌,第一個將官是砍下她的叔叔人頭來的那人,將官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如故目無止波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斟滿他面前酒碗,平靜去斟下一人的酒。

他們雖然殺了她的親叔叔,但如果不是他們,這婉城的上萬的無辜百姓一個也不能活,他們用自己的血,換了婉城百姓的命,他們該敬。

將官的眼神由詫異變成了欣賞,殤王是他們心目中的神,他們無條件地對他忠誠,但仍然不理解天底下那麼多女人,他為什麼偏要看上越真的女兒,現在似乎理解了。

殤王看著如故默然斟酒的身影,眼底的凝冰慢慢化去,換成軟軟的柔情。

親兵怔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家主母在給人斟酒,他們卻在這裡傻站著,擱哪兒都說不過去,忙跑下去幫著斟酒。

如故斟完所有將士的酒,走到殤王面前,殤王平靜地凝看著她的眼睛,端起酒碗送到她面前,如故慢慢將那碗酒斟滿,才抬頭看他。

“我們恩怨兩清。”

他笑笑,端起酒碗,起身,“這第一碗酒,敬死去的亡靈。”

聲音悲壯而有力,說罷一飲而盡。

一個字一個字,像鋼珠落進玉盤一樣敲打著如故的心,這一刻,對他沒有怨恨,只有和這裡眾將士一樣對死者的心疼和對和平的渴望。

他把碗送到她面前,如故小心斟酒,不讓酒水撒出一滴,不為別的,只是對死者的敬重。

殤王注視著液體滿出才對座下一舉,“第二碗,敬無辜的百姓。”

同樣一飲而盡。

“第三碗,我敬大家。”殤王掃視了一眼座下,再次一飲而盡。

座下同時起身,舉杯。

如故看著他深如夜潭的眼睛,輕抿了唇,如果拋開家仇國恨,他會不會是一個好的君主?

眾將士臉上表情無不悲驚,用鮮血染紅的勝利,不會有任何喜悅,只有沉重的哀痛。

“咚……咚……咚……”殿外傳來一陣的鼓聲。

眾多美貌舞娘錦繡花團般湧了進來。

熙君大步走了進來,走到席下,“有酒怎麼能沒有美人,在下特意為眾將軍送上豔娘美舞,為這慶功宴添些喜氣。”

美人歌舞衝散席間的悲壯。

殤王微微一笑,算是預設,戰後,以美女慶功的方式,在軍中再常見不過。

熙君雙掌一擊,殿外飄進一朵紅雲,舞姿更為柔美動人,模樣也是極為美豔,她一進來,就把秋波送給了殤王,這往後每個回眸都是看向殤王,風情萬種,只恨不得把殤王的魂給勾走。

如故剛剛還說和他兩清,但這裡卻心裡酸溜溜,不是滋味,感覺熙君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不客氣地白眼回去,他這打著犒勞將士的口號,給床上塞人吧。

眼角偷眼看殤王,殤王卻只是看座下歌舞,似乎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看吧看吧,最好被狐狸精把魂勾去了才好,那樣他們正好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如故嘴角一撇,徑直走開,這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到了門口,見紅衣美人正舞到殤王身邊,捧了杯酒笑盈盈地遞到他面前,玉腿輕抬,肌光白肉晃得人眼花。

如故就像吃了老鼠屎一樣噁心,決定天一亮就走人,臨安府裡的那些個公子雖然不靠譜,但起碼養顏,她吃撐了才要在這裡看著他這個種馬男找虐。

殤王看著消失在門口的麗影,眸子暗沉了下來,道:“拿酒來。”

接過親兵遞上來的酒罈,自斟自飲,對在他身邊旋舞的美娘,視而不見。

如故回到住處,趴在窗戶上,看著院門發呆。

他們開慶功宴,看似放鬆,實際上,把城守得像鐵桶,半點沒有放鬆戒備,現在城門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這時候不是跑路的時機。

電視裡常演的,跳完舞就該抱著美人滾床單。

他這時也應該正摟著那個紅衣舞娘行歡,他最好做到手軟腳軟,一覺睡死過去,她明天跑路也會容易些。

想是這樣想,但心裡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