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罵了聲見鬼的天氣,離子時還早,就冷成這樣,今晚的日子不會好過。
真想玉玄護身符啊,如果玉玄美人在身邊,摸一摸他,抱一抱他,應該不會這麼冷。
如果摸一摸,抱一抱不行……
如故嘴角的勉強擠出來的笑瞬間僵住。
“你怎麼了?”蕭越察覺到她的異樣。
“沒什麼。”如故抱著蕭越的胳膊不自覺得收緊,腦子裡卻滿滿的盡是殤王那雙黑不見底的眼,以及上一個朔月的纏綿之夜。
小郎,如果我死了,你還會不會再想起我?
還會不會想起,你一手養大的那個小女孩?
如果我死了,能不能平息你心裡的恨?
小郎,我不想死,也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風越來越大,蕭越不敢再在海邊逗留,向林子裡的那間小茅屋跑去。
小茅屋是以樹為柱搭建的,加上週圍爬滿了樹藤,倒還算結實。
裡面也乾爽。
蕭越把如故放在小屋一角的草堆上,拾了屋裡乾燥的樹枝升了火堆。
火光亮起,如故縮成一團的身子不住發抖,小臉白得嚇人。
蕭越上前,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卻冷得不比死人強多少。
以前如故也是這樣。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疾症?”
“也算不上疾症,就是在某些時候特別怕冷。”
“最冷的時候,會怎麼樣?”蕭越想到如故犯病時如同死人的身體。
“或許會冷死,或許會變成另一個人。”如故心想,或許會被怨魂佔去身體。
冷死,蕭越相信,變成另一個人,他不相信。
這個冷疾,連二十一世紀的醫術都沒辦法治療,蕭越也不指望這年代能怎麼樣。
不再問下去。
“把衣服脫下來烤烤。”
這麼穿著溼衣,加上冷疾,說不定真會弄出什麼事來。
“不用了,這麼烤烤就好。”如故向火堆湊近些。
她一身衣裳溼透,光脫外衣根本沒有用處。
如果全脫,她女扮男裝的事,可就瞞不下去了。
他知道了是她,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子。
萬一她撐不過,真的死在了這裡,他一定會找未必知算賬。
在石海村動了未必知,等於找死,哪怕他是北朝的太子。
他上一世為她付出了一切,包括性命,她不想這一世再連累他。
“這樣不行。”蕭越伸手去解她身上衣衫。
“都說不用了。”如故死攥著衣襟不放。
“這會兒天還算不上太冷,你就這樣了,等晚些,你這樣還不冷死去?”
如故的冷疾,就連二十一世紀最好的醫生都束手無策,他可不想李然在這孤島上冷出問題。
見她扭扭捏捏,有些不耐煩,把她拽了過來。
拉扯中,如故腰繫帶被扯開,心裡一咯噔,猛地把蕭越一推,“請太子尊重些。”
蕭越怔了。
“我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絕不是可以讓人隨意玩弄的玩物。”如故板起臉,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你說什麼鬼話?”
蕭越在軍中慣了的,在外行軍,哪來那些禮數講究,到了有水洗澡的地方,那些大男人們,直接脫光了往水裡跳。
哪裡想過男人與男人之間還需要設防。
“我只是不想你穿著溼衣服冷死在這裡。”
“哪裡就能把人冷死了。”如故儘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平靜。
蕭越看了她一眼,“我還真見過像你這樣,差點冷死的。”
他話是這樣說,卻不再去碰如故,在火堆里加了兩根樹枝,讓火燒得更旺些,自行脫衣服下來烘烤。
如故鬆了口氣,又往火邊湊了湊,恨不得整個人鑽進火堆裡去。
蕭越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抽,這些讀書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火烘得如故臉頰發紅,卻絲毫感覺不到暖意。
她想,或許得做點什麼來分散注意力,要不說不定真能活活冷死在這裡。
“你說你曾見過一個差點冷死的人,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她……”蕭越烤著衣裳的手停了停,嘴角不自禁地牽起一絲極溫柔的笑容,“是一個很兇的人。”
連醫生都說沒救了,她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