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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一比,老夫小技如童子操刀,不值一曬。”言談中雖贊李泌,卻也如他本人一樣,沒正看獨孤行一眼。

獨孤行自知已本為匪,在百官之中自是心中有愧,他本是血性青年,原該大怒而去,但這些時日發生諸多變故,他的銳氣削減了不少,眼見距大會已不到兩個時辰,群雄齊集長安,愈來俞多,已近逾萬,獨孤氏在江湖上豎敵頗多,自己更不敢多招眼光,以免惹上身,只是不作聲。

李泌先是一怔,隨即笑道:“獨孤賢弟怕是有些認生啊。這位段大人可是長安的大人物,當年勇擒越州五霸,一杆銀槍連挑了成都十七惡,還奉聖上之命,遠赴南詔國陽苴咩城,取回叛軍偽王的首級。你雖久居西域,但這些恐怕你都聽說了罷?”

獨孤行本欲不置可否,誰料段志城搶先陰冷地笑道:“這算得什麼?我一生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親手殺獨孤鴻傲那個老賊!”

獨孤行這回修養再好,或者說偽裝得再高明,也按捺不住,一拍桌子吼道:“你這老匹夫膽敢辱我父親!你算什麼騾尿泡,我父親何等武功,莫說你根本追他不上,便是有幸能找到根腳毛,尋到了他,你能在他手下走過三招?”

段志城見這小輩不老老實實地聽訓,反而敢還嘴頂撞,也不禁破口大罵道:“老子一輩子都在抓獨孤老賊,一直到他死都沒抓著這是事實,我須隱諱不得。可你打哪兒冒出來的?一個世代靠掠劫朝廷貢品,犯下無數誅九族死罪的土匪頭子,居然一投降,來到長安城輕輕鬆鬆就當上了伯爵!你他媽有何功勞?你投降那叫功勞嗎?你小雜種是不是以為自己若不投降,朝廷的軍隊便攻不上馬鬃山巔,抓不到你這直娘賊來生鬮了餵狗?老夫半生身在江湖,心念魏闕,立下多少汗馬功勳,到頭來,竟被你這路倒屍反跳到頭頂上了?”

李泌起初大吃一驚,覺得段志城太過無禮取鬧,但他如此一說,便明白段志城十分妒忌獨孤行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比他高得多的官位。獨孤行已然怒不可遏,他自幼至今,為獨孤氏唯一獨子,從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他,一掌推出,跟著長劍一亮,也遞了過去。

段志城冷笑了一聲,錯開他這一掌,隨即銀槍已握在手,閃爍吞吐但槍頭仍不亮出,因他不屑與小輩動真格。獨孤行這一劍頂在段志城的槍柄上,登時砍出一個明顯的缺口。段志城一驚,遂怒叫道:“好小子,竟有把寶劍?”原來獨孤行那日為卓酒寒的障眼之術所蔽,得了一柄假劍,心中悔怒不已,但隨後發現那斷裂的“草雉”殘片內含極多精良玄鐵,便令匠師回爐重鑄,混合山頂稀金,又煉成一把寶劍,雖未及“沉碧”與“驚絕斬”,卻也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刃了。

獨孤行一劍未傷及對方,立時拔身後仰。他的武功不在段成城之下,但他生性審謹,又逢遭大變,更是愈發小心翼翼。段志城被迫被小輩搶攻了一招,心下積忿難平,另一方面因他久居京城,平素至多抓些盜賊惡霸,不識江湖之大,天外有天,見自己居然不得不擋格區區小輩劍襲,心中大是驚詫,卻不知自己這點功夫在茫茫武林中連三流角色也算不上。

李泌數度大喊“住手”,二人卻均不理睬。二樓的酒客們見些嚇得紛紛奔逃而走,桌椅酒菜,碟碗壺筷,盡被潑濺砸灑了一地。獨孤行在樑柱間穿來梭去,幻如電掠。那銀槍不解頂套,無勁風延輔,無論如何也遞不到他身上。他武功雖不甚高妙,輕功卻一脈相承,獨孤氏輕功冠絕天下,他即便不是那材料,無獨孤舞那般資質,卻也足夠閃避段志城自命不凡但實是單硬死僵的槍法了。

李泌無奈之下,縱身躍起。獨孤行與段志城盡皆一凜,以為他是要來相助對方,一劍一槍交錯環進。李泌雙手疊風,迅然一抓,已先將段志城之槍拉過,待抵住獨孤行一劍疾刺後,便凝出一股大力奪在手中,而後獨孤行猝不及防,自已的劍也無故被生生吸走。二人同時虎口劇痛,兵刃被奪,心中無不駭然,同時疚慚與欽服之情立時湧起。李泌哈哈大笑,將劍槍還回,道:“二位,李某失禮了。”

段志城嘆道:“李大人原來如此好功夫,深藏若虛,段某有眼無珠,在李大人面前現乖賣醜,行蟲雀之爭,實在羞愧。”

李泌笑道:“段大人何必如此?京城中的王爺從未立過功勞,可天生貴族,坐擁一方,難道大人還要和他們比?”

段志城一聽不錯,連聲道:“慚愧,慚愧!李大人的胸襟,段某萬難追及。”

李泌又對獨孤行道:“獨孤賢弟過去是匪也好,是賊也罷,你現下青壯年少,正是這為國家出力之時,現下一腔熱血,盡忠報國,亦不為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