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使了全力;而羨仙遙自恃大局在握,手起刀落,亦無內力輔助,兩者相去何止數十倍蓰,但聽“轟”一聲風暴般的劇烈響動,那刀已高高飛入半空,嗆啷分作七八段,在耀人二目的陽光中炫然而散。羨仙遙未料有人敢在天子腳下眾目睽睽之下偷襲他,虎口已然滲血,若非他武功已臻化界,這隻手怕是要骨摧筋折。羨仙遙怒火中燒,環視人群,巫婆般地尖叫道:“是誰?是誰敢偷襲我羨大老爺?是誰?出來!找死嗎?”他已然得志,一時口無遮攔,半晌才住,對侍衛道:“將這女賊先押下,一會兒再行審理。”他知能在幾萬雙眼睛中無聲無息地釋放出如此驚人勁道者,只怕自己也沒把握能打贏。對方這般武功,卻只在千鈞一髮之際暗中出手,看來旨在救人,並非有與他爭封之心,雖不知是誰,但不若爽性賣個人情,就勢交了這個朋友。否則非要殺那柳因夢的話,只怕對方會覺自己不識好歹,立馬跳出與自己對打,萬一打敗,這張臉往哪擱?縱然張皇后是自己人,可皇上呢?他應會對自己好感大減,甚至會起蔑視之心,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羨仙遙環視全場,但見千萬雙眼睛,儘管各有喜怒哀樂,卻皆是充滿慾望,故而幾乎沒有什麼不同。他突然想到有可能是冷月甚至是邊城雪,可這兩人俱是聲名狼籍的武林公敵,見有天下英雄大會當唯恐趨之不及,又怎能前來送死。況且邊城雪更是普天下無人不曉,富貴城一戰後他在武林中豎敵何止萬千,誰不想先殺之而後快?故而他絕不會擠在人群中。莫非是衍允?他是少林住持,而少林乃天下武學之首,千百年來一直執武林之牛耳,何況少林助唐開國有功,至唐中後期佛學大興,少林寺加倍光寵異常,如此旺勢,衍允又怎會甘為已下?說不定他也是個蓄謀已久的偽君子,如此看來,眼下除非打敗衍允,否則莫說平西大將軍,連武林盟主之席亦未能保全。
念及此處,羨仙遙朗聲道:“諸位英雄豪傑,武林同道。羨某知大夥來自……神州各地,各懷所長,其中不少是羨某望塵難追的不世絕藝,平西大將軍一榮職嘛,羨某不敢自專,在場的各位有誰自認為能勝過羨某一招半式的,即管站出來,咱們公平較藝,點到為止,勝出者便為平西大將軍!當今聖上、皇后娘娘可作至貴至尊之證,嘿嘿,羨某不才,卻倒要瞧瞧,天下英雄孰為冕?”他這幾聲清嘯有意以內功相輔佐,遠遠地拋了開去,在場兩萬餘人聽得清清徹徹。
此言一出,全場盡驚,紛紜不已。眾人皆知羨仙遙武林超凡入聖,天下再也無與為偶,誰活得不耐煩了,想盡掃顏面大出洋相,上去與他比試?何況即便退一萬步講,有人勉強能秘之打成平手,可羨仙遙身後有張良娣撐腰,又有何人敢頂風而上。一時間全場雖有鼎沸之聲,卻無人敢上臺搦戰。
羨仙遙得意洋洋地傾聽著臺下的議論,隨即轉向少林派僧眾,對衍允道:“衍允大師,你少林在武林中揚名數百年,少林七十二項絕技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咱們老哥倆從未交過手,不如就請上臺賜教,如何?”
衍允知他何意,現下方知羨仙遙是這般奸雄人物,卻悔之晚矣,只得合什道:“阿彌託,羨盟主隆情盛意,老衲心領了,利祿如白雲蒼狗,轉瞬稍縱,即刻便如風逝去,羨盟主何必太過看重名利?”
羨仙遙毫不讓步道:“衍允大師是半點面子也不施給羨某人了?”
衍允見他入魔已深,無法助拔,知多言徒勞無益,浩嘆道:“也罷!少林數百年的聲譽,不可敗毀於我一人之手,蒼天可鑑。眾位英雄可作旁證,我少林斷無爭雄鬥勇之心,是羨盟主不依不饒,老衲才被迫出手的。”
羨仙遙冷哼一聲,惡狠狠地道:“來吧!假慈悲的老禿驢!”
衍允緩步上臺,步伐雖沉,卻未現炫耀一絲渾厚功力,意在表明自己出戰實情非得已。羨仙遙知要他出戰不易,而他既應承,也不會先行出手,況且自己比他大了將近二十歲,在眾人來看,體力未免難支,於是道:“老夫要出手了!”
這一句話出口頓了少頃,意在給衍允充分的準備時間,這才閃身而上。衍允周身真氣衝盈,運起“金剛不壞體”神功,先護住全身要害之處,羨仙遙觸手之處,宛如烙鐵,暗自驚道:“這老禿驢武功不如我,內力卻已與我相去不遠了。”隨即側身一退,再度移上,彷彿水中蝌蚪般,場內英雄無不驚佩莫名,一般他們若要進退閃避,往往要嚴守八卦方位,按步就班,最快也得緩一步方才能抽身,但多半會因體力難續而先蓄力,再行攻擊,萬沒有他這般半空中連連變幻身法,直捷簡明,不帶一絲一毫的汙泥積雨,卻又無常人這般行為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