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氣來,一瞥之勢竟能如斯,讓他不禁駭然。
「你們只顧空談,卻不知外人早已插手冥界內務?」斬風冷冷的道。
「你是說……」
元蘇隱約明白斬風所指之事為何,直到斬風點頭才確認,心中大驚,但想想這些日子,冥都變化皆由「那人」而起,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布揚,他不是人界使者嗎?為何如此放肆,趕他走——」黑級冥將莽古羅突然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望向布揚。
聞言,布揚卻笑而不答,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斬風的表現大大出乎布揚的意料,聽其言下之意,竟是要爭奪決定冥界未來的抉擇權,這就等於是在向斷戈的冥皇之權發起挑戰。他一時間摸不透斬風的真實用意,打算私下再探詢究竟。
而莽古羅對統帥、冥相的反應感到相當驚訝,他們似乎都默許這個外族放肆的行為,因此心裡不免相當納悶。
事實上,斬風並不想打擊斷戈的地位和聲望,他本身與斷戈沒有任何私怨,甚至兩人還有攜手打破四界和議的舊誼。在沒有確切弄清楚那根毒刺所在之前,斬風不打算、也沒必要動搖斷戈的權力和地位。
當然,不管是誰,只要與聖徒組織連手,都是斬風的大敵。在這一點上,他是不會退讓的。
斬風淡然的開口:「九界危機深重,冥界同陷泥潭,若一招不慎,株連九界,天地共亡。」
元蘇與布揚不禁呆呆的看著斬風。他們清楚斬風不愛言語,因此言出必中,這番話也絕非恐嚇。
「又是危言聳聽!」
奉秋再次挺起老邁的身軀,沉著臉道:「冥界雖然經歷了數百年的衰敗,但現在已經完全不同了。冥皇大人領悟了新的力量,授功大典後冥界的實力將會大幅提升,到時候——」
「到時候冥界必成諸界公敵,人人皆欲滅之。」斬風不留情面的打斷了奉秋的話,字字如刀,帶著懾人的寒氣,深刻在每個人的心頭。
莽古羅、奉秋都說不出話來,愣在當場。
元蘇和布揚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用眼神交流。他們已經意識到斬風此番前來的矛頭似乎直指冥皇,都不禁擔心他與最近同樣強勢的斷戈會發生更加激烈的衝突。
斬風走向大廳中央,緩緩旋轉一圈,目光掃過每一張臉,沒有咄咄逼人的眼神,卻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壓力,讓正打算斥責的人們閉上了嘴巴。
「無端斬殺使者,斷戈不義。」斬風的聲音不大,卻宛如雷霆暴雨般朝每個人襲去。
他直呼冥皇之名,並橫加指責,在場的人,除了元蘇和布揚外,都不由得對他怒目相向!
雖然對於冥界的現狀各有看法,但眾人對冥皇的崇敬卻絲毫不會改變。與其說是對斷戈本人,還不如說是對那個披上藍袍的冥皇職位充滿了敬意,絕不容許外人侮辱代表著冥界的領袖。
「太無禮了!」老冥帥奉秋大聲喝斥著。
「他有這資格!」
一個低沉的聲音壓制了所有的聲音。只見元蘇緩緩站了起來,嚴厲而又深沉的目光掃過每一雙眼,所有神色不滿的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在這片冥界大地上,也許有人敢挑戰布揚冥界統帥的權威,卻沒有人會挑戰冥相的權威。元蘇溫和而又沉穩的個性在冥界內口碑極好,處理政務的能力還在冥皇斷戈之上。他一開口,沒有人敢不信。
就在所有目光聚焦在斬風身上之時,坐在斬風斜對角的一名黑級冥將突然暴起。
「斬殺窮途末路之邦前來的求援使者,不義!」
「棄舊盟而從新盟,不義!」
「舍正道而從邪道,不義!」
「三不義」鏗鏘有力,字字生輝,如雷擊電劈般刻鑿在每個人的心頭,彷彿一股雷暴吹襲了大廳。更重要的是這股聲音振聾發聵,箭頭直指冥皇。
斬風深深的看著霍然起立的身影,烏亮的頭髮說明他的年齡,顯然是和斷戈同一代的冥人,而這樣的人居然炮轟冥皇,可見冥皇近些日子的舉動讓一部分人感到相當不滿。
奉秋斥喝道:「孜不流,你發瘋了嗎?竟敢這樣直斥冥皇,別忘了他創造了全新力量,還打算把力量傳授給整個冥界。」
孜不流躬身一禮,神色平緩的道:「創造力量與政務無關,並不能因功抹過。仙鬼冥人,四界唇亡齒寒,又早已確立四界同盟戰線,我們沒有任何理由無故背棄。」
雖然對於冥界的未來,眾人意見不同,但在斬殺鬼使的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