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剛才香香看著他的眼神。
他一跳上去,就看見了香香的眼睛。
眼睛還是睜開著的,睜得很大、很大很美的一雙眼裡,卻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
無論什麼人的身上,表情最多的地方,通常都是他的臉。
無論什麼人的臉上,表情最多的地方通常都是他的眼睛。
無論誰的眼睛裡,通常都有很多表情,有時悲傷,有時歡憫,有時冷漠,有時恐懼。
香香眼睛裡這種表情,卻絕不是這些言詞所能表示的。
因為有一把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是個年輕而美麗的女孩子,她的脖子光滑、柔美、雪白。
她的脖子很細。
可無論誰的脖子被刀架上的時候,看起來都差不多,因為在這時候,絕對沒有人會在意脖子。只會在意刀!
第二百一十七章 香香的腳
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卻不細——三十七斤的鬼頭刀絕不會細。
拿著刀的手更粗,
張聾子的心沉了下去。
物以類聚。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
龍交龍,鳳交鳳,王八交王八,老鼠交的朋友一定會打洞。
小馬不是個好—至少在某些方面來說,他絕不是好人。
他喜歡打架,喜歡管鬧事,他打架就好象別人吃白菜一樣。
張聾子是的老朋友,就在那剛才的一瞬間,他還打倒了四個人,
他當然不會因為只看見一把三十七斤重的鬼頭刀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不管這把鬼頭刀架在誰的脖子上,他的心都絕不會沉下去。
只有真正被嚇住的人,心才會沉下去、
他的心沉下去,只因為這把鬼頭刀之外,他還看見了另外八十七把鬼頭刀,
連轎伕在內只有八十八個人。除了轎子裡的人外,每個人脖子上都架著一把刀。
連站在轎子旁邊的那些人脖子上都架著一把鬼頭刀
鬼頭刀的份量有輕有重。
架在香香脖子上的一把,就算不是最輕的,也絕不是最重的。
鬼頭刀的刀頭重,刀身細,一刀砍下來,就象是一把錘子一樣重。
鬼頭刀很少砍別人的地方,鬼頭刀通常只砍人的頭。
一刀砍下,頭就落地,絕對用不著再砍第二刀。
尤其是架在常無意脖子上的一把。
那當然是最重的一柄。
常無意還在睡覺。
八十八柄鬼頭刀,八十九個人。狼人。
一個人手裡沒有刀,卻拿著根比鬼頭刀還長的旱菸管。
張聾子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見過老狼卜戰一面,這個人的裝束打扮、神氣派頭,簡直就象是跟卜戰一個模子鑄出來的。
一個不太好的模子。
所以卜戰的毛病,這個人全都學全了,但卜戰那種不可一世的氣概,這個人一輩子都休想學會。
張聾子道,“你是卜戰的兒子,還是他的徒弟?”
這個人根本不理他,卻在盯著小馬。
小馬也躍上了岩石,卻是笑著:“我看他只不過是那匹老狼的灰孫子。”
張聾子大笑。
他當然故意在笑了,其實他心裡連一點想笑的意思都沒有。
看著一把鬼頭刀架在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脖子上,無論誰心裡都不會覺得愉快。
何況他早就聽說老狼卜戰屬下的“戰狼”彪悍勇猛,悍不畏死,殺起人來,更好象砍瓜切菜一樣,絕不會眨一眨眼。
故意裝出來的笑聲,總不會太好聽,而且通常都是想故意氣氣別人。
這個人居然還能沉得住氣,居然還是不理他,還是盯著,道:“你姓馬?”
小馬點點頭。
這人道:“你就是那個憤怒的小馬?”
小馬譏諷:‘你呢?你是不是叫做披著狼皮的小狗?”
這人長著三角眼,一張三角臉雖已氣得發白,卻還是努力要裝出一副氣派很大、很能沉得住氣的樣子。冷冷道:“我知道你的來歷。”
“嗯?”
這人道:“你是從東北邊上的亂石山崗下來的?”
“是又怎麼樣?”
這人道:“聽說你的拳頭很硬,一舉就把彭老虎打得直到現在還爬不起來。”
小馬大笑:“你是不是也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