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詢問:“你看怎麼辦?”
張聾子回答:“先救傷最輕的人。”
小馬並不反對。
他知道張聾子說得有理,他自己也早想到這一點,只不過他的心比較軟而已。
傷最輕的人,最有把握救活,只有活人才能說出他們的遭遇。
別人的遭遇,有時就是自己的經驗。
經驗總是有用的。
傷得輕的人,年紀最不輕。
他的血流得最少,臉上的皺紋卻最多。
小馬扶起了他,先給了他兩耳光。
打人耳光並不是因為憤怒和怨恨,有時也會因為是愛。
有時是因為讓人清醒。
兩耳光打下去,這個人果然張開了眼睛,雖然只不過張開一條線,也總算是張開了眼睛。
小馬鬆口氣看著他:“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人在喘息,不停的喘息、呻吟:“狼山…狼人……要錢……要命……”
他雖然答非所問,小馬卻還是要問:“你們好好的來狼山做什麼?”
這個人喘著氣:“因為……因為…因為……我們要宰你。”
這一連說了三次“因為”,小馬正注意在聽。
他在注意聽的時候,就在這個人說“我要宰你”幾個字的時候。
這個人就忽然出手。
不但他出手,另外的七個人也已出手,四個人對付一個人,八個人對付兩個人。
斷臂的人本來就是獨臂人,斷腿的本來就是斷腿人。
血本來就是太紅,紅得已不太象血。也並不是血。
八個人同時出手,八個人都很想出手一擊就要了他們的命。
八個人手上都有武器,四把小刀,兩把短劍,一個鐵護手,帶著倒刺的鐵護手,還有一樣居然是武林中並不常見的鏢槍。
鏢槍的意思,就是一種很象鏢的槍頭,也就是一種很象槍頭的鏢,可以拿在手上做武器,也可以發出去做暗器。
他們用的兵刃都很短。
一寸短,一寸險。
何況他們出手的時候,正是對方絕對沒有想到的時候。
幸好小馬還有拳頭,
他一拳就打在那個臉上皺紋最多的鼻子上,另外一拳就打在鼻子上沒有皺紋的臉上。
幸好他還有腳。
他一腳踢飛了一個用小刀的獨臂人。等到另一個獨腿人的鏢槍刺過來時,也就是他聽是了兩個人鼻子碎裂的聲音時。
他兩隻手一拍,夾住了鏢槍,眼睛就盯著這個獨腿人。還沒有等到他出手,已經嗅到了一股臭氣。
這個獨腿人身上所有發臭的排洩物,都已經被嚇得流了出來。
他並不擔心張聾子。
張聾子的耳朵雖然比木頭還聾,手腳卻比貓子還靈活。
他已經聽見另外四個人骨頭碎裂的聲音。
所以他就瞪著這個已發臭的獨腿人,直接詢問:“你就是狼山上的?”
獨腿人立刻點頭。
“你是吃人狼?還是君子狼?”
獨腿人驚慌的開口:“我……我是君子……”
小馬笑了:“他真他媽的是個君子。”
他笑的時候,膝頭已經撞在這位君子最不君子的地方。
這位君子狼叫都沒有叫出來,忽然間整個人就軟了下來。
原來倒在地上的八個人,現在真的全都倒在地上了。
這次倒了下去,就算華陀再世,也狠難再讓他們爬起來。
小馬在看著張聾子。
張聾子聳肩:“看樣子我們好象上了當。”
小馬笑笑。
張聾子也笑:“可是現在看起來,真正上當的還是他們。”
“這也許只不過因為他們都是君子。”
“君子是不是總比較容易上當?”
小馬嘲諷著開口:“君子總比較喜歡要人上當。”
他們在笑,大笑。
岩石上卻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馬不笑了,張聾子也已笑不出。
這也許只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敢下來的人,至少總比不敢下來的膽子大些。
藝高人膽大。
膽子大的人,功夫通常也比較高。
他們下來了,留在岩石上的人說不定巳遭了毒手。
這次是張聾子先躍了上去。他忘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