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丟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已經有些忍不住想去抱抱她了。
風眼忽然一笑。
蘇蘇不知道她在對誰笑,為誰笑。只是感覺自己忽然靜下來了。
胡鐵花舉杯,幾人一飲而盡。
再開口的時候,說話的就是金老太太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棋盤的另一邊(2)
下面是金老太太對這件事的意見。
“我也是楚留香的朋友,可是我從來不想為他復仇。”她說:“這一點我和胡鐵花是完全不同的。因為我根本不相信楚香帥會死。”
“她說她會看相。”胡鐵花說:“她看得出楚留香絕不是早死的相。”
“我說的看相,並不是迷信。”金老太太說:“而是我看過的人太多了。”
她解釋:“我相信每個人都有一種格局,也就是說,一種氣質,一種氣勢,一種性格,一種智慧,這是與生俱來的,也是後天培養出來的。”金老太太說:“一個高格局的人,就算運氣再壞,也要比一個低格局的人運氣最好時好得多。”
她又解釋:“譬如說,一個挑肥的人運氣最好的時候,最多隻不過能夠多挑幾次水肥而已。”
這不是很好的比喻,挑水肥的人有時候也會撿到金子的,只不過這種例子很少而已。
一個像金老太太這樣的人,說的當然都不會是情況很特殊的例子,因為這一類的事對她來說根本已經毫無意義。
“除了我之外,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想法和我一樣,”金老太太說:“這個人一定也不相信楚香帥會這麼容易就死的。”
“這個人就是謀刺楚留香那個組織的首腦?”
“是的。”
“他為什麼不相信香帥已死?”
“因為他一定是楚留香這一生中最大的一個仇敵。”金老太太說:“一個聰明人瞭解他的仇敵,一定要比了解他的朋友深刻得多,否則他就死定了。”
“為什麼?”
金老太太舉杯淺啜,嘴角帶著種莫測的笑意,眼中卻帶著深思。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她一定要選擇一些很適當的字句來解釋。
一個人瞭解他的仇敵,為什麼一定要比了解他的朋友深刻?
金老太太的回答雖然很有道理,卻也充滿一種無可奈何的悲悽。
一種對生命的悲悽和卑棄。
“因為一個人要害他的朋友是非常容易的,要害他的仇敵卻很不容易。”她說:“所以他一定要等到非常瞭解他的仇敵之後,才能傷害他。”
她又說:“一個最容易傷害到你的,通常都是最瞭解你的,這種人通常都是你最親近的朋友。”
這種事多麼哀傷,多麼悲悽,可是你如果沒有朋友呢?
我記得我曾經問過或者被問過這一個問題,答案是非常簡單的。
“沒有朋友,死了算了。”
“這個人是誰?”蘇蘇問:“我的意思是說,這個組織的首腦是誰?”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金老太太說:“我們最多也只不過能替他取一個代號。”
在他們的檔案作業中,這位神秘人物的代號就是:“蘭花”。
蘇蘇無疑又覺得很震驚,因為她又開始在喝酒了,傾盡一杯之後才問:
“你們對這個人知道的有多少?”
“沒有多少。”金老太太說:“我們只知道他是個非常精密深沉的人,和楚香帥之間有一種無法解開的仇恨。”
她嘆了口氣:“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對這個人根本就可以算是一無所知。”
“但是你們卻叫他蘭花?”
“是的。”
“你們為什麼叫他蘭花?”蘇蘇問得彷彿很急切:“這個人和蘭花有什麼關係?”
金老太太早巳開始在喝酒了,現在又用一種非常優雅而且非常舒服的姿態喝了另一杯。
——這位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位美人,而且非常有教養。
令人吃驚的是,這位優雅知禮的老太太,居然沒有回答這個她平時一定會回答的問題。
在一般情況下,拒絕回答別人的問題是件極不禮貌的事,除非問這個問題的這個人問得很無禮。
蘇蘇問的這個問題是任何人都會問的,金老太太卻只說: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可以確信,這位蘭花先生對楚香帥的瞭解,一定遠比我們深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