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他,甚至每一次的故事裡,他都聽過他的兄弟。不是他真正的兄弟,卻跟他比親兄弟還親的那個人的名字:傅紅雪!
他不知道傅紅雪聽沒聽說過那些故事,卻知道一件事情,無論以後會怎麼樣,他們都得承擔!
葉開還在開口:“你請不請呢?”
傅紅雪慢慢地搖了搖頭:“我不請。”
他站起來,轉過身,似已不願再討論這件事。
傅紅雪正在慢慢地往外走,走路比說話更慢,而且很奇特。
他左腳先邁出一步後,右腿才慢慢地從地上跟著拖過去。
“原來他是個跛子。”
葉開彷彿覺得很驚奇,也很惋惜。
除此之外,他顯然並沒有別的意思。
除了葉開,好象別人也在看著傅紅雪的背影,只是他們都在偷偷的悄悄的看著。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近乎一樣的開始
傅紅雪走出門的時候,門外不知何時已多了兩盞燈。
兩個白衣人手裡提著燈籠,筆直地站在街心。
傅紅雪帶上門,慢慢地走下石級,走過來,才發現這兩個提著燈籠的人身後,還有第三個人。
燈籠在風中搖盪,這三個人卻石像般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燈光照在他們身上,他們的頭髮衣褶間,已積滿了黃沙,在深夜中看來,更令人覺得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傅紅雪根本沒有看他們。
他走路的時候,目光總像是在遙望著遠方。
是不是因為遠方有個他刻骨銘心、夢魂縈繞的人在等著他?
可是他的眼睛為什麼又如此冷漠,縱然有情感流露,也絕不是溫情,而是痛苦、仇恨、悲愴!
他慢慢地穿過街心,那石像般站在燈籠後的人,突然迎上來,道:“閣下請留步。”
傅紅雪就站住。
別人要他站住,他就站住,既不問這人是誰,也不問理由。
這人的態度很有禮,但彎下腰去的時候,眼睛卻一直盯在他手中的刀上,身上的衣服也突然繃緊,顯然全身都已充滿了警戒之意。
傅紅雪沒有動,手裡的刀也沒有動,甚至連目光都還是在遙視著遠方。
遠方一片黑暗。
過了很久,這白衣人神情才鬆弛了些,微笑著,問道:“恕在下冒昧請教,不知閣下是不是今天才到這裡的?”
傅紅雪道:“是。”
他的回答雖只是一個字,但還是考慮了很久之後才說出。
白衣人道:“閣下從哪裡來?”
傅紅雪垂下眼,看著手裡的刀。
白衣人等了很久,才勉強一笑,道:“閣下是否很快就要走呢?”
“也許。”
“也許不走了?”
“也許。”
白衣人道:“閣下暫時若不走,三老闆就想請閣下明夜移駕過去一敘。”
“三老闆?”
白衣人笑了:“在下說的,當然就是‘萬馬堂’的三老闆。”
這次他真的笑了。
居然有人連三老闆是誰都不知道,在他看來,這的確是件很可笑的事。
但在傅紅雪眼中看來,好像天下根本就沒有一件可笑的事。
白衣人似也笑不出了,乾咳兩聲:“三老闆吩咐在下,務必要請閣下賞光,否則……”
“否則怎樣?”
白衣人勉強笑道:“否則在下回去也無法交待,就只有站在這裡不走了。”
“就站在這裡?”
“嗯。”
“站到幾時?”
“站到閣下肯答應為止。”
“很好……”
白衣人正在等著他說下去的時候,誰知他竟已轉身走了。
他左腳先邁出一步,然後右腿才慢慢地從地上跟著拖過去。
他這條右腿似已完全僵硬麻木。
白衣人臉色變了,全身的衣服又已繃緊,但直到傅紅雪的身子已沒入黑暗中,他還是站在那裡,動也沒有動。
一陣風沙迎面捲來,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
提燈籠的人忍不住悄聲問道:“就這樣放他走?”
白衣人緊閉著嘴,沒有說話,卻有一絲鮮血,慢慢地自嘴角沁出,轉瞬間又被風吹乾了。
傅紅雪沒有回頭。
他只要一開始往前走,就永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