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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訴,鳥語啾啁,卻更襯出了這宅院的寂寞與蕭素。

江湖間就有了種可怕的傳說,都說這地方是座凶宅!

凡是到過這裡的人,無論他是高僧,是奇士,還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只要一走進這大門,他們這一生就不會有好結果。

現在,這裡白天早已不再有笑語喧譁,晚上也早已不再有輝煌燈光,只有後園小樓上的一盞孤燈終夜不熄。

小樓上似乎有個人在日日夜夜地等待著,只不過誰也不知她究竟是在等待著什麼……

後牆外,有條小小的弄堂,起風時這裡塵土飛揚,下雨時這裡泥濘沒足,高牆擋住了日色,弄堂裡幾乎終年見不到陽光。

但無論多卑賤,多陰暗的地方,都有人在默默地活著!

這也許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別處可去,也許是因為他們對人生已厭倦,寧願躲在這種地方,被世人遺忘。

弄堂裡有個雞毛小店,前面賣些粗劣的飲食,後面有三五間簡陋的客房,店主人孫駝子是個殘廢的侏儒。

他雖然明知這弄堂裡絕不會有什麼高貴的主顧,但卻寧願在這裡等著些卑賤的過客進來以低微的代價換取食宿。

他寧願在這裡過他清苦卑賤的生活,也不願走出去聽人們的嘲笑,因為他已懂得無論多少財富,都無法換來心頭的平靜。

他當然是寂寞的。

有時他也會遙望那巨宅小樓上的孤燈,自嘲地默想:“小樓上的人,縱然錦衣玉食,但他的日子也許比我過得還要痛苦寂寞!”

一年多前,黃昏的時候,這小店裡來了位與眾不同的客人,其實他穿的也並不是什麼很華貴的衣服,長得也並不特別。

他身材雖很高,面目雖也還算得英俊,但看來卻很憔悴,終年都帶著病容,而且還不時彎下腰咳嗽。

他實在是個很平凡的人。

但孫駝子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他有許多與眾不同之處。

他對孫駝子的殘廢沒有嘲笑,也沒有注意,更沒有裝出特別憐憫同情的神色。

這種憐憫同情有時比嘲笑還要令人受不了。

他對於酒食既不挑剔,也不言讚美。他根本就很少說話。

最奇怪的是,自從他第一次走進這小店,就沒有走出去過。

第一次來的時候,他選了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坐下,要了一碟豆乾,一碟牛肉,兩個饅頭和七壺酒。

七壺酒喝完了,他就叫孫駝子再加滿,然後就到最後面的一間屋子裡歇下,直到第二天黃昏時才走出來。

等他出來時,這七壺酒也已喝光了。

現在,已過了一年多,每天晚上他還是坐在角落裡那桌子上,還是要一碟豆乾,一碟牛肉,兩個饅頭和七壺酒。

他一面咳嗽,一面喝酒,等七壺酒喝完,他就帶著另七壺酒回到最後面那間屋子裡,一直到第二天黃昏才露面。

孫駝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