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不償失了。
摸了摸那把小折刀光滑的鞘身後捏緊了那兩枚放在衣兜中的扣子。
她已經敢確定。自己身後的確跟著某個人了!因為她隱隱聽到背後傳來了腳踩在廢舊報紙上產生的窸窣聲。
她剛剛才路過那堆擺在巷子口的報紙,如果有人碰到了它……猛然回過頭去……
在她的想法裡,那人也許身形敏捷,已經躲起來了。自己這一回頭,興許什麼都看不到。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乍一回頭,卻看到了一個滿臉漾著驚喜的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著實嚇了一跳。
在起初視線相碰的恐慌後看清了男人的臉。
突然,一股奇異的感覺從她的胸腔翻湧起來,好像眼前的這個人,無意間開啟了她心中某個塵封了許久的秘密匣子,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呈奔湧之勢傾巢而出,衝擊得她朝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腳跟。
而那個美國中年男人,激動得嘴唇都是顫抖的。他蹲下身子來。衝同樣茫然無措的伸出了手臂。用英語說:
“sarah,到爸爸這裡來……”聽到“sarah”這個名字後,頭腦憑空“轟隆”炸響了一聲:
她想起來自己曾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了!
那是個曾在自己夢裡出現的人!
在夢裡。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用一種陌生而不安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感覺這個人的面容既熟悉又陌生。這樣錯亂的感覺弄得她手腳都僵硬冰涼起來。
男人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在夢裡的他意氣風發,鬥志昂揚,衣著光鮮。
時常陪伴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也不在,只有他一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長得什麼樣子來著?低下頭來,極力回想著,可是關於那過去的一切,真的是夢境吧,她發現,自己居然記不起女人的長相了,只依稀記得她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黃油味,而且總是笑得很甜蜜的嘴唇輕輕蠕動了幾下,夢囈一般問道:
“那個女人呢……”
中年男人一愣,凝視著如花朵般精緻動人的小臉,表情變得有些侷促起來:
“你是說……媽媽嗎?你知道嗎sarah,自從你走丟了,我和你媽媽有多著急……你媽媽病倒了,她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現在還在醫院裡,我辭了工作,到處找你。我就相信有一天肯定能找到你的……sarah……到爸爸這裡來……我們一起去看媽媽好不好?她看到你,病肯定就能好。來,sarah,跟爸爸走。”
在中年男人說前半段話的時候條件反射地有種眼眶發澀,想要哭出來的衝動,可是在聽到男人要把自己帶走的時候,她陡然清醒過來,倒退了數步,做出了防備的動作,在中年男人疑惑的視線下,警惕地吐出了一句話:
“我沒有爸爸。我的父母都已經死了。我哥哥在等我回家呢。”
中年男人的表情有些懵,似乎正在消化她所說的話。
等完全理解了在說什麼的時候,中年男人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sarah你說的什麼話!你五歲的時候被人拐走了,爸爸媽媽有多著急!你是病了嗎sarah,你根本沒有什麼哥哥,我和你媽媽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的認知有些混亂了,她一味地後退著,喃喃地重複:
“沒有……沒有……我叫,我的中文名叫郭思諭,我的哥哥叫郭品驥,他馬上就回來了,我要給他做飯……我們的父母早死了,是因為強盜入室搶劫而被殺死的,我們流浪在外面已經兩年了,我們原先的家庭住址在……”
看到叨叨咕咕地重複著一些不知所云的東西,中年男人拔腿衝了上來,把她硬攬在了懷裡,聲音急得都有些走調了:
“sarah你到底怎麼了?你怎麼會有這種離譜的想法,我是你的爸爸啊!要不是剛才在便利店門口看到了你,我就不會跟過來確認了。你就是我的女兒啊。我的小天使……”躺在這個男人的懷抱裡,卻覺得極度陌生與恐慌,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猛地從男人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跌跌撞撞地朝後跑了幾步,尖聲喊道:
“你騙人!我只有一個哥哥!我不認識你!”
中年男人的瞳孔劇烈地震顫了數下,像是不可思議,又像是滿溢著難言的悲哀。他機械地站起身子來,張著雙臂,朝僵硬地走來:
“你怎麼不記得爸爸了呢??你是爸爸的sarah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帶我去見你的那個‘哥哥’,我要向他問個清楚!”膽怯地後退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