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剛準備開口,就聽背後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用英語道:
“她來幹什麼?”
說話間,他們的直屬上司,那個染著金髮的青年從鄰近的另一條巷子裡的陰影處鑽了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幾顆探出來的好奇的腦袋後背的肌肉猛地一下緊繃了起來。甚至控制不住地開始戰慄發抖。
郭品驥自然是把她全部的反應都收在了眼底。她顫抖的嘴唇,蒼白的臉色以及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統統看在眼裡。可是他對此一點兒多餘的反應都沒有,把她護在了身後。笑容滿面地用英語答道:
“我妹妹在屋裡憋壞了,來找我玩的。”
一張被他們用來墊屁股的報紙被毫不客氣地整個摜到了郭品驥的臉上,伴隨而至的便是那位染著金髮的老大的訓斥聲:
“女人就是多事!讓她滾回去!”
郭品驥面色不改,把那張髒兮兮的報紙從自己的臉上拿了下來,露出了叫那群人無比厭惡的微笑,說:
“那我送她一段兒可不可以?”
金髮老大厭惡地撇了撇嘴唇,不再搭理郭品驥,隨意地丟了個眼神給身旁的另一個人,示意他去接替郭品驥的位置,這也算是變相地同意了他。
但是,他還是補充了一句:
“馬上回來啊。”
郭品驥點了點頭,笑嘻嘻地應承了下來這時候也拐過來了彎,明白郭品驥先脫衣服蓋住自己後背的用意,就是怕這群人察覺到什麼端倪,他替自己編了個謊言,也是要給自己出現在這裡這件事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他很有可能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了!一邊默默地想著,一邊跟著他的步子,轉入了她剛剛跑過來的小巷裡。
她還有些沒恢復過來,小心翼翼地擰著自己的衣角,連他的問話聲都沒能聽見:
“你做了什麼?”
她怔忡了片刻後,才迷迷糊糊地問:
“啊?啊……什麼?”
他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你做了什麼?”有些心虛地垂下了小腦袋,她把僵硬冰涼的手指探進了自己的衣兜裡,從裡面掏出了那把沾滿血的小折刀。
她本來想郭品驥很可能因為自己給他惹了麻煩而生自己的氣,卻沒料到,郭品驥在凝視著那把血已半乾的刀刃大概一分鐘過後,居然笑出了聲來,而且越笑聲音越大,居然笑得彎下了腰,嗆咳不止不敢說話,她生怕自己的哪句話惹了現在正處於狂笑狀態中的郭品驥,讓他更不高興。
她更怕,哥哥因為這件事,而不要自己了。
所以,對於郭品驥接下來的舉動,她全然沒有料到。
只見郭品驥笑夠了,把折刀甩開,用眼神搜刮了一番刀身上沾著的血跡後,居然伸出了舌頭,舔舐起刀身上的血液來!看呆了,倒不是她覺得這個動作惡心,郭品驥在舔舐血液的時候,臉上流露出的自然的陶醉感,居然叫感覺很帥。
郭品驥的眼神,也叫在不安之餘,感覺到一股刺激。
他微微笑著,眼睛半眯起來,好像是在品味血獨有的味道一般,那種感覺,叫的喉頭都沒忍住跟著上下滾動了幾下。好像是嚥下了什麼東西一般。
把那把刀上的血液舔舐得差不多了,他才把那把折刀收起來,揣進了自己兜裡,雙手插兜。往前走去見他沒有叫自己,還以為自己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他真的不要自己了,便急匆匆地追了幾步。聲音都帶有哭腔了:
“哥哥……”
郭品驥這才像是想起來了一般,回過頭來,望著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抱歉地笑了笑,折回到了她身邊,抬起手來,撫摸了一下她如花瓣般嬌嫩的臉頰。
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撫摸自己珍貴的收藏品一般,也像是在安撫一隻受了驚的貓咪。
被他這個含滿寵溺意味的動作一撩撥。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啦啦地流淌了下來。
郭品驥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塊手絹。替她擦拭著滾滾而下的淚水。
隨身帶著一塊手絹也是郭品驥的習慣之一,按照他的說法是個愛哭包。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得隨時拿出手絹來給妹妹擦眼淚。這是合格哥哥的必要守則之一。
他輕柔地替她抹去眼淚後,微笑著道:
“走吧?”還沉浸在自己有可能被哥哥拋棄的恐慌中不能自拔,陡然聽到他這麼說,含淚的大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好像被赦免了的死刑犯一樣,急切地問:
“哥哥還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