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話還沒能說完,那個中年男人就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刺激一樣,眼淚滾落了出來,並再度衝上前來抱住了她,把她用力地抱在懷裡,勒得她的骨頭都疼:
“天啊,天啊……你遭遇了什麼?天啊,太可怕了……sarah,你不用怕,爸爸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的,傾家蕩產也會的。走,跟爸爸回去見媽媽,見媽媽……”
說著,中年男人也不容多說些什麼,把她抱了起來感到腳下一空,整個人就被擁入了中年男人滿是汗味和淡淡酒臭味的懷抱中。
由於中年男人的懷抱十分不舒服,她踢蹬著腿想要逃開,可是中年男人把她抱得死緊,像是要抱住一隻不聽話的小狗一樣氣惱攻心,對著中年男人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但是,中年男人像是喪失了痛感一樣,連表情都沒有變,扛著她,腳步飛快地朝街的另一邊走去。
即使這真的是夢,也是一個噩夢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慌,也顧不上週邊的情況,用中文大喊起來:
“救命!哥哥救我!救命……”
她喊叫聲的迴音還在傍晚昏暗的街道上回響,未消失時,就聽到從背後傳來了郭品驥冷冰冰的聲音:
“嘿,別搶我的東西。”
第十六節 誰叫你不聽呢?
看到從一個小巷口裡閃出來的郭品驥,心裡一喜,費力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努力地伸長,想要抓住他:
“哥哥!救我!”
中年男人站住了腳步,他沒想到這個人居然來得這麼快,剛好,他也想找這個拐走自己心愛女兒的人算賬。
可是一轉身,看清楚來者是誰後,中年男人疑惑了。
怎麼是個孩子?
在他的印象中口中的“哥哥”,至少應該是一個20歲出頭的青年,但眼前這個孩子,再怎麼看,也不過是個十歲不到的兒童吧?
但是,既然都叫他“哥哥”了,那他必定就是把自己女兒綁走的成員之一。
中年男人堅信,這個男孩一定有同夥,而他和他的同夥,必定對自己的女兒做了些什麼,要麼是催眠,要麼是洗腦,否則,女兒怎麼會忘記他這個為她操碎了心的父親?
自從她被拐走的那天起,中年男人的心就被揉碎了,他被拋進了深深的地獄折磨之中。
以前,不管女兒去哪兒,他都會跟在她的身邊,可是那天,自己和妻子偏偏都有事,女兒非要鬧著去玩,他們拗不過自己的女兒,只好答應了,可是女兒這一去,就再沒有回來。
剛開始的時候,夫妻兩個人都急瘋了,第一時間聯絡了警察,警察也很重視這件事情,展開了調查,可是那時候。她正被郭品驥囚禁在底下的倉庫裡,與世隔絕,即使外面搜尋得再熱烈,她也不知道。
等她幾個月後重獲自由。搜尋已經結束,她自然不知道,在自己被囚的這段時間裡,自己的父母到底是如何地痛苦絕望。
他們一心等著綁匪的電話。只要那個綁匪肯打來電話談條件,不論是多昂貴的代價他們都願意付出,可是,偏偏一個電話、一封郵件也沒有,在等待中,夫妻兩個熬幹了眼淚,對那個綁架者詛咒了無數遍,仍無濟於事。
警方其實也很難辦,那個公園的監控攝像頭全部壞掉了。在失蹤的前兩天。那裡還發生了一起虐殺幼童案。那個案子,到現在還是一樁無頭公案,殺人者顯然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單純的變態殺人狂罷了。
在綁匪久久不打來電話後,警方也做出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這個綁匪並不是想要求財。這樣一來,就非常麻煩了。
如果他想要錢的話,還是有一定的爭取餘地的,可他居然連錢也不要,加大了數倍調查的難度,夫妻二人也沒有什麼仇人,調查起來極為困難。
後來,這個案子因為無從查起,而被擱置了。
警方放棄了,夫妻二人卻不肯放棄,他們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妻子因為過度思念女兒而病倒,每天想的唸的都是女兒,中年男人也好過不到哪裡去,為了找到女兒和照顧妻子,他辭去了工作,家裡的生活狀況日益窘迫起來,但夫妻二人仍執拗地不肯放棄哪怕一絲希望。
在這兩年間,中年男人走遍了大半個美國,雖然有一個民間基金會的支援,不至於資金短缺到無力為繼,可是他內心的苦悶根本無法宣洩,只能透過飲酒來消解心中的愁苦,身體也每況愈下,早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
就在兩天前,他剛剛結束了一次失敗的旅行,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