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冷漠道:
“我沒有。”
方寧叔把菸灰朝隨身攜帶的空煙盒裡撣了撣,說:
“沒有?那上個月闌尾炎住院的那個在殯儀館工作的女孩是誰?”
修全身一震:
他還是知道了嗎?
方寧叔手裡夾著的煙端,一明一暗,從他的手指間散發著燃燒過後的菸草味道,這味道和屋裡濃重的黴味融化在一起,倒不顯得多麼刺鼻。
方寧叔的煙癮很重。身上本來就有很重的煙味,而修剛才沒能靠嗅覺聞出方寧叔的靠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屋裡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黴氣。
吸完幾口後。方寧叔繼續問:
“你總不會告訴我說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吧?我可沒見過你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哎,記得我說過的吧?如果你有了不能斬斷的羈絆,那麼,我很樂意……”
“你敢。”
修還保持著坐在箱子上的姿勢,不過他的眼神、語氣。完完全全變了,眼睛中彌散出懾人的寒光。周身的煞氣也開始產生。
兩人的對峙,就像是一隻像餓了許久的狼和一隻健壯的狼王,面對著同一份就擺在它們面前的食物。狼王悠閒地在他面前踱來踱去,眼睛若有若無地掃視著那食物,而餓狼舔舐著受傷的爪子,雙眼冷冽地盯著對面的狼王,即使知道自己的勝算渺茫,也要在這狼王來搶奪自己的食物之前,撲上去撕咬一口狼王的喉嚨。
但方寧叔並不回應修,他叼著煙,轉換了話題:
“對了,前不久我才跟你們老大見過一面。”
他的語氣比“我今天早上吃過飯了”還要淡定平常得多,但這話落在修的耳朵裡,不啻為一道炸雷!
“你……見過我們老大?”
修認為這件事不僅不可思議,而且根本難以想象。
他在那個地方呆了那麼多年,壓根沒見到過老大!
方寧叔吸菸的姿勢很有腔調,他看著修由鎮定一下子轉為驚愕,語氣還是不緊不慢,好像是在有意吊修的好奇心:
“我啊,剛剛從巴西回來,還不習慣吸這香菸呢,你不懂吸菸,不知道巴西雪茄有多給勁。你這倒黴孩子,什麼是享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