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剛剛從巴西回來,還不習慣吸這香菸呢,你不懂吸菸,不知道巴西雪茄有多給勁。你這倒黴孩子,什麼是享受都不知道。”
修一言不發,雙眼鎖死在方寧叔身上,他知道,這只是他慣常用的開場白而已,方寧叔接下來肯定會進入正題。
果不其然,方寧叔在慢慢吐出一個圓潤的菸圈後,淡淡說:
“他告訴我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明顯沒把事情說全。有些事兒我想不通,所以乾脆來找你問問好了。據我所知,你在從黑拳賽場出去之後,為另外一個組織做事?”
修沒說話,方寧叔觀察著他的反應,微微點了下頭: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預設了。那個組織,是一個叫做‘神學院’的地方?”
修繼續不說話,方寧叔點頭道:
“那就對了。我記得你老大還說,你當初有個搭檔……”
“好了!”
修從箱子上跳下來。他不想再多和方寧叔說些什麼了,不然,他很難保證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
方寧叔也不主動去拉住修,他把菸頭丟進了帶來的空煙盒,頭也不抬地問:
“……那你現在這個身份是算什麼?脫離那個組織了?還是組織的臥底?”
修的表情更難看了,雖然在黑暗裡,本應該是看不清楚的,但方寧叔卻好像隔著黑暗看見了修表情的變化,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修,你入戲太深了。這樣不怎麼好。”
說完後,方寧叔撣撣自己衣服上的灰塵,朝門外走去。
修忍耐了一下。還是出聲叫住了方寧叔:
“你去哪兒?”
方寧叔抱著胳膊回過頭來,說:
“怎麼,還知道關心師傅?還是擔心我去找你的心肝寶貝?”
修被那個“心肝寶貝”的肉麻稱呼刺激得後背直起雞皮疙瘩,方寧叔倒很樂意看到修全身不舒服的樣子,調侃道:
“徒弟乖~我才不會去管閒事呢。忙得很,沒空搭理你們。我倒希望你們能百年好合,然後給我生個徒孫什麼的。”
修雖然被方寧叔故作矯情的聲音弄得難受,可聽他的意思,修幾乎不大敢相信:
他居然不追究自己?
方寧叔看出了修的心思,他嗤笑一聲。說:
“我現在有工作要做,今天就是來找你談談心,怕你天天惦記著我。這幾天我都感冒了,說,是不是你小子背後咒我?”
修被方寧叔陡轉的態度弄得一時回不過神來,盯著方寧叔發呆,方寧叔一個墊步來到他面前。照他腦袋就來了個又響又狠的暴慄,語氣中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還跟你說。你小子別不識好歹,你心重我又不是不知道,當年說的玩笑話你居然還能當真?我真的為你智商擔憂啊,以後你要是娶個聰明點的媳婦,還不被她吃得死死的?”
教訓了一頓後,方寧叔順手抄起一個箱子,扛在肩膀上,對還在發愣的修丟下最後一句話:
“哪天我請你吃飯。手機給我開著,聯絡不上你就等著……”
說完這句話後,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孩的叫聲:
“修?”
只叫了這麼一聲,修就立即辨認出,來的人是安!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更不自在了,下意識地朝方寧叔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方寧叔好像也立即明白了,他把肩上的箱子調整了一下位置,徑直朝門外走去,嘴裡叨唸著:
“娶了媳婦就忘了師傅了,沒良心的小王八蛋。”
說著,方寧叔便徑直走到了房間門口,在和安擦肩而過的時候,方寧叔還操著一口標準的四川方言,對安說:
“妹兒,讓一下咯?”
安側身讓過方寧叔,還恭敬地說了一聲“不好意思”。
方寧叔別有深意地看了安一眼,微笑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扛著箱子朝會場另一端走去。
而在方寧叔走遠後,安也回頭,盯著方寧叔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修從房間裡閃出來,安才回過頭來。
她的半邊臉上沾上了灰塵,看來她自己還不知道。
修的臉色有點尷尬,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一句,安則回過頭來,但她說的第一句話,就讓修的心跳險些漏了一拍:
“你跟剛才的那個人認識嗎?”
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也忘記了要提醒安臉上有灰的事情。
安看修既不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