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艱難地呼吸著。把藏在胸前的卡片取了出來。
她還需要最後一層的驗證,如果這層驗證透過了,她就能從眼前的牢籠裡脫逃出來,但她難以想象,自己以後將會在自己親手鑄就的心牢裡服多長時間的苦役。
她現在甚至希望,這張鑰匙卡是打不開這扇門的。
如果打不開的話,就證明自己剛才的設想是沒有根據的,她就可以鬆口氣,繼續去尋找鑰匙,也可以證明。自己確實如別人所說,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此時,她忘記了身後的屍體。忘記了躺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的舌頭,她只祈求,不要讓自己從小到大所堅信的事情就這樣殘忍地破滅掉。
可把鑰匙卡拿在手裡後,熟悉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而這一看。她感覺自己的喉嚨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掐緊了。
那好像……正是自己和哥哥還有父親入住賓館的房間的鑰匙卡!
她下意識環視了一圈身後的房間擺設。
可這一切和賓館的陳設和室內設計完全不一樣啊。
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做了個可怕的長夢,她只是混淆了夢境和現實的差別,看,現實中的東西不是投映到這個噩夢裡來了嗎?
可是,這個幻想還是過於甜美。
當她抬手。準備揩去額頭上的虛汗時,她握著鑰匙卡的手無意間貼到了距離感應區很近的位置。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的瞬間,她的耳邊響起了長長的、似乎沒有盡頭的提示音:
“嗶——”
她剎那間放大的瞳孔中。映出了一道炫目的藍光。
門向外敞開了。
因為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門上,她也隨著門的開啟,倒在了地上。
她倒下去的那幾秒,時間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扭曲了一樣,長得嚇人。長得讓她不由地想,乾脆就倒下去好了。倒在地板上,磕到頭了也不要緊,知道疼,是件好事。
她終於倒在地上了,可因為門開啟的速度慢,她並沒有磕疼。
她感覺自己背後的蝴蝶骨被地面硌得很疼,可她不想動,她假想自己自己是一具屍體,沒有知覺,沒有感覺。
但一道冷得穿髓透骨的眼淚,從她已冰冷了的眼睛裡滾落,流進了她的頭髮。
她仰面躺著,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珠子才轉了轉,忽然看見,這扇門外的門楣上,掛著一行燙金的大字:
“拔舌地獄。”
這四個字,彷彿啟用了她身體裡恐懼的源頭,那種傷害他人的痛苦,從她動手切割的雙手又復活了過來。層層切斷肌肉組織纖維的觸感,好像停留在她的右手上,一遍又一遍地重演。
她悲愴地狂呼了一聲:
“不——”
邊叫喊著,她以手撐地,瘋狂地向房間外逃去,可剛跑了一步,受傷的腳腕就無力支援她全身的負荷,軟倒下去,她跌倒在地,揚起的小腿踢到了從“拔舌地獄”通往外面的門,門緩緩地關閉上了,把她的夢魘也隨之關在了裡面。
她把自己的腦袋藏在胳膊間,瑟瑟發抖,過了許久,才敢睜開露出兩隻無神的眼睛,但她還是不敢抬眼打量一下週邊的情況。
自己是已經逃出來了嗎?
她幾乎已經停止的大腦又逐漸恢復了功能。
那應該馬上去找哥哥!
他在哪兒來著?
對了,孽鏡地獄……
自己該怎麼找到孽鏡地獄?剛從拔舌地獄裡逃出來,該往哪個方向走……
突然,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她的身心:
據說,地獄是有18層的吧?
那……
陰森的感覺從她的後背底升起,沿著她的脊椎,爬到了她的背上。
她凍得全身一哆嗦,下意識從胳膊間抬起頭來。
只一眼,她的胸口就結起了一層堅冰,窒息的痛苦洶湧而至。
她又進到了一個房間!
同樣是封閉的房間,沒有傢俱,沒有多餘的裝飾物,比剛才房間多的東西,僅僅是一扇門,和一具屍體而已。
這房間,有兩扇門,兩具屍體。
其中的一扇門很普通,一具屍體以坐姿坐在門邊,像個無人敢近的門神,他的雙手手指都死死扭在門把手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另一具屍體和門都很奇怪。
死者同樣是男人,屍體懸在半空中,有一根斜斜樹立的鐵樹枝子從後背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