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子看得一陣犯惡心,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寒而慄:
這兩個人,尤其是這個小女孩,已經全然完全喪失人性了!
“……我問女孩,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女孩看著弟弟的屍體,說,送到她睡覺的地方去吧,感覺還有得玩呢。我覺得也是,就把他塞到了女孩的房間裡。”
“塞“到女孩的房間裡去?
木梨子覺得這個動詞用得略微奇怪了一些,她默默在心裡記下,便繼續讀了下去:
“完成了之後,我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終於是走掉了,他呆在屋子裡,老是哭,還發出一股臭味,像只死老鼠。但女孩好像不大開心的樣子,她玩著手上的戒指,說,沒有玩具了。”
“說著,她突然把手上戴著的戒指退了下來,遞給我,用嬌憨的聲音對我說:‘奶奶,我把戒指送給你,你陪我玩兒好不好?’”
“那枚戒指不是商場裡賣的那種,明顯是自己磨成然後鍍上銀的,但是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我看著那枚戒指,不知不覺地說了聲好。女孩很高興,她說,奶奶,我就知道你對我好,明天我就來找你玩。”
“現在,我的手上就戴著那枚戒指,我想,女孩的意思,是不是說,弟弟死了,下一個就會是我呢?”
“好吧,就算是我,我也不想逃了。死,我還沒死過,不如嘗試一次,反正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我早就不想去想了,活著有什麼好?死了,又會差到哪裡去?只要能讓女孩開心一點,也算是有價值了。誰讓她是我愛的人的孩子呢?”
第三本日記,到此便結束了。
第十六節 冷靜期
這本日記,看得木梨子遍體生寒。
老太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在那之後,她是不是就成了女孩發洩虐待欲的工具?她是不是也和弟弟一樣,被虐待至死了?
這個北望村,的確是存在著某種魔力的,不管是這個要搬到北望村以求得內心安寧的老太太,還是誤闖到北望村的一對愛人,都被這個北望鎮殘害了。
木梨子突然對那個“管事的小夥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在老太太的日記裡,他是村裡人的領袖,不管是這個老太太,還是村裡的人,都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絲毫不違背,就好像他是北望村的神一樣。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這個人究竟是否存在?
她現在到底是該相信小陳姐,還是該相信這個已經瘋掉了的老太太?
正想著,門外又走過了一個黑影。
從身形來看,又是住在隔壁的那個人嗎?
她為什麼總是半夜出去呢?
木梨子等她走過去之後,就站起身來,想開啟門看個究竟,突然,那個黑影似乎又閃了回來,並敲了敲她房間的門。
木梨子先是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才聽出來,敲門的人是小陳姐!
她喊了一聲“進來”後,才發覺自己還沒收拾桌子,沒來得及制止,小陳姐就端著一盤子吃的走了進來、
還好,對於桌子上攤著的亂七八糟的本子,小陳姐並沒細看。她嗔怪地對木梨子說:
“真是的,一整天都不吃東西,昨天又淋了雨,鐵打的人都受不住呀,還寫。寫東西能有自己的身體重要嗎?”
木梨子立即趁機去收拾桌子,把自己在閱讀時做的筆記合起來,壓在老太太的三本日記本之上,藉以遮掩。
小陳姐也沒有逗留的意思,她把餐盤幫木梨子擺好,就準備出去。
木梨子在後面叫住了她:
“小陳姐,我想問你一件事。”
小陳姐回過頭來,笑眯眯地問:
“什麼?”
木梨子拉過放在一邊的凳子,示意小陳姐坐下,一副要和她長談的樣子。小陳姐露出了有些詫異的神情,但還是坐了下來,靜靜等著木梨子問出問題。
看小陳姐已經坐定。木梨子非常認真地丟擲了自己的問題:
“小陳姐,我想去訪問一下這個村的村長,可以嗎?”
小陳姐的表情輕輕一變,旋即便恢復了正常:
“他經常不在村裡的。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木梨子敏銳地發現了她表情的不自然。
她其實很懷疑小陳姐的來路。
在老太太的日記裡,很明確地提到。村裡沒有年輕人。那小陳姐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她為什麼會以村裡人的身份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