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國瑞短暫的正面接觸,再加上木梨子的描述,安已經對高國瑞有些瞭解了,他不是那種會搬弄是非的人,他告訴他們是被收養的這件事,絕不是出於惡意。
但鍾小茹突然半路殺出來,她的用意,怕是……
安不動聲色地衝高國瑞點點頭,禮貌地問鍾小茹:
“鍾夫人,請問你看見了嗎?”
鍾小茹笑起來,是最標準的笑容,不多不少,剛剛好露出六顆白如陶瓷的牙齒:
“我的兒子,叫鍾石冉。”
安也應和著笑起來。她的桃花眼彎成了漂亮的月牙狀:
“我的朋友叫,但和您的兒子是同一個人,並不衝突。”
“不衝突嗎?”
鍾小茹反問一句後,不緊不慢地補充道:
“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意義,你們能夠理解嗎?你,或者說你們,都是什麼身份呢?普通的學生,窮警察的窮兒子,還有個不務正業的所謂賽車手,以及殯儀館的化妝師?”
安靜靜地看著她。不打斷她的話,任她講吓去。
“……我想要培養的,是最完美的兒子。言行,舉止,還有性格,都要是我想要的,可以有一點點的叛逆。但只准對老師,絕對不準對家長;可以結交朋友,但是絕不可以結交和他的身份相差太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談話進行到這裡,安徹底明確了鍾小茹的來意。
這位夫人。是來勸他們和斷絕朋友關係嗎?
想到這裡,她倒是有些感激高國瑞了,要不是他提前把的部分事情告訴他們。現在自己聽到鍾小茹的爆料,肯定會心亂如麻,那時候,如果連自己都亂了陣腳的話,肯定會被鍾小茹牽著鼻子走了。
這位夫人。真算是個有手段又聰明冷酷的母親了,她培養孩子的理念。倒是和木梨子的父親的愛情觀如出一轍。
豢養寵物?在這些人的眼裡,感情可以如股票商品一樣自由貿易,不奇怪。
安面對著鍾小茹優越感十足的臉,不卑不亢,聲調溫婉:
“您要的並不是兒子,是寵物她有權利選擇當不當這個寵物。”
鍾小茹嗤笑了一下,微抬起下巴,道:
“權利?選擇?他選擇當我的兒子,就是選擇了這條路,你也沒資格指手畫腳。要不是這場宴會,我可能還不會知道石冉居然揹著我做了這麼多事呢。”
安沉著應道:
“是您的孩子,您居然這麼晚才注意到她所做的事情,或許您也並不非常在意她?那為什麼還要這樣束縛她?”
鍾小茹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說道:
“石冉的朋友嘴皮子都很利索啊,我一直以為石冉算是嘴快的了,相比之下,他可真是笨嘴拙舌呢。不過啊,你不覺得石冉對朋友隱瞞他的性別,不太適合嗎?或者,你對他隱瞞的原因,沒有一點點好奇嗎?”
安禮貌地笑笑,說:
“我對不該感興趣的事情,確實比較缺乏好奇心。我是來找的,您看到她了嗎?我們都在找她。”
鍾小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並不正面回答安的問題:
“你們如果是朋友的話,石冉會聯絡你的,不是嗎?”
安對鍾小茹的故弄玄虛也沒流露出什麼不滿的情緒,說:
“鍾夫人說得沒錯。謝謝,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她一鞠躬,表示告辭,鍾小茹背過身去,不再搭理她。
安道過別後,轉過身往大家所在的方向走去,心裡卻在琢磨:
鍾小茹剛才所說的那句“你說話的分量和我說話的分量不同”,恐怕指的就是高國瑞向他們透露的秘密的事情了。
看樣子,鍾小茹準備要親自插手干涉他們的關係?
那突然的消失,是不是和鍾小茹有關?
只有讓離開,鍾小茹的勸說行動才能順利展開。
按的個性,怎麼能心甘情願地離開?在這種宴會場合,鍾小茹當然不能用強,讓人把強行帶走,那麼肯定是被鍾小茹用言語逼走的,就像她剛才威脅自己一樣,不軟不硬,卻句句戳中要害。
對於來說,她的死穴,就是她向朋友們隱瞞的真實身份。
如果鍾小茹就是利用這點,逼離開的話……
她一邊思考著,一邊回到了大家身邊,報告了自己的尋找結果:
“洗手間裡沒人。她可能已經不在宴會廳裡了。”
她不打算把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