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別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不給點教訓他們永遠不會學乖。挑釁,然後被殺戮,接著再報復。這是兩衛都司裡永不改變的路線。白卉若有深意的直視著宣幽然深邃不見底的黑眸,坦言:“一切唯大人之命是從。”
“唯本座之命是從?”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言語,宣幽然忍不住嘲弄地笑了,“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世態炎涼,如今還有什麼人將本座放在眼裡。”
“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也,現在不過對大人的考驗罷了,大人不必悲傷。”
然後宣幽然並沒有聽進白卉的勸慰,激動之下她幾乎不曾注意到白卉說了什麼,自顧自的開口,卻是毫不相干的話:“來這裡之前本座同明大人巧遇了,我們聊了會兒,彼此都大有收穫。”
白卉屏息凝神傾聽著,她知道宣幽然不會無的放矢。哪知宣幽然話鋒一轉,說的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知道本座為了上位準備良久,本座出身寒微,家族沒有可依仗之才,元相大人將大權交託於我,讓本座自尋部署安置,然放眼整個明昭,除了你,又有幾個能夠各方面盡善盡美無可挑剔?”
“大人過獎。”
宣幽然根本不理會她的自謙,繼續說下去:“你是元相大人一手提拔的人,在明昭裡,你的後臺只有元相大人,可以說最牢固也可以說最薄弱。元相大人給了你發展的空間,然後任你馳騁,可若是你不能讓他滿意,你將隨時被丟棄。這種事,你清楚,我也清楚,所以我在眾多人中選中了你,你也毫不猶豫答應了我。”
“大人伯樂之恩,卉不敢忘。”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向元相大人要了你,他也向我要了我的位置,那本就是我的位置,我若離開也應該由我準備多年的人繼任其上,可元相大人卻自己安排了人選,這讓我很被動也很無奈。要知道現階段我的根基薄弱,沒有任何基礎,可能給我提供助力的除了你,就是我最熟悉的秘書處,這個位置對我來說太重要,我不能失去它。可同樣的我也不能拒絕元相大人的命令。晉秘書是我費勁力氣培養出來的接替者,他受過專門訓練,能夠完美的替代我完成秘書處裡的一切事務,卻在這個時候放棄他轉而讓一個完全莫不著秘書處事項的人上來,我不能釋懷,不能……”
“下官明白。”這樣的不甘她哪裡沒有經受過?自那年東郇罹難,她就生活在這樣的深淵裡掙扎哭號,喊破了嗓子哭瞎了雙眼,依然無法挽回逝去的一切。
“可是我真的沒有做過,”宣幽然低下了頭,陰影裡女子特有的嬌小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真的沒有。我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我出身軍團,在邊鎮軍團裡熬了三年,哪裡不知道這裡面的分量,哪裡又會背叛自己的袍澤——”
“但事情會變成這樣確實與您有莫大關聯。”白卉冷冷說道,“是您提拔了晉秘書,也是您在暗地裡找四軍的麻煩,林書記官沒能在指定時間裡回到樞機處報道的最大受益人是您,這些都是鐵證,無從反駁。”
“不是我,不是我,你最清楚是不是我!如果真是我乾的,你的性命就拖不到今天!”女子突然失態的衝她吼出聲來,有些歇斯底里。“他們威脅我,你也來嘲笑我,你們都這樣對我,到底你們想要我什麼?”
一聽說晉瑞饒白卉一死一傷躺在兩衛都司裡,她的心就涼了一半,紅堇殿的事已經讓她滿盤皆輸,現在更來火上加油。白卉是她的左膀右臂,晉瑞饒更是她的心腹之臣,失去了他們就等於束縛了她是手腳,往後她還要拿什麼才能重新站在舞臺中央?
急匆匆想往兩衛都司來,一出門卻遇上了專門在外守著她的明璃,張口是嘲笑閉口是威脅,是的,在升遷之上是自己勝了一籌,可這勝利的後果還不如原地踏步的好。那個人重新獲得了元相大人的賞識,更加得到重用,反倒自己,這麼一分出去反而成了棄子,不再被關注,不再被重視……
明璃堵在門口跟她說了令她驚魂不定的事情,她原以為只有天知地知,卻沒能瞞過精明能幹的部下,更沒瞞過老奸巨猾的明璃和她背後新的勢力。
那些冷嘲熱諷威逼利誘逼得她不得不低頭,滿腹疑惑違者良心同意了她的交易。
“放棄吧,你手上有的東西他們都有,單憑你是動不了他們的。”她如此勸說,是在提醒白卉,更在告誡自己。
“下官知道自己的分量,並沒有要求一定要扳倒他們。”白卉靜靜的看著她,在這場權力。爭逐裡輸得最慘的就是她,“下官有許可權知道明大人跟您做了什麼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