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了其他人巴不得把風頭壓到最小,偷偷摸摸將人接回來調養得穩穩當當再拖拖貼貼完璧歸趙,但作為林致的歸屬軍團,立場不一樣,辦事手段也自然不一樣,從收到訊息的那一刻起,整個翱城就在一片雞飛狗跳之中,鬧得沸沸揚揚,唯恐誰不知道似的。凌准將還特地派了正規軍前去迎接,大張旗鼓囂張得讓無數想要暗中搗鬼的勢力牙癢癢。
人沒有接到,村子卻被搶先一步屠了。不過,他並不為此擔心。
那個女子雖涉世不深,謀略方面比不上久經宦海的老狐狸們,但經歷了這麼多事也不會再一味天真下去。
那一場無妄之災,第四軍團的覆沒,看似一切合情合理,但只要稍加留意就會發覺其中的疑點。身為當事人和倖存者,那個女子又怎會覺察不到?
只是這件事涉及太深,牽涉大半個明昭,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沒人敢冒然說出來,連那膽大包天的兩衛都司要員都三緘其口。她的迴歸或許會是開啟謎局的重要匙環,處境也就更加危險。她會懷疑,除了自己不再相信別人也在清理中。
投石問路利用山戶參加互市的機會將法力凝結的寶石送入城中,這樣明顯的東西任誰都會在第一時間聯想到她,屆時引發的種種事端能夠讓她很快判斷出誰對她有敵意誰又是站在她這邊的。
聰明多了呢!
“你是說當你找到山戶的村子時那裡就已經屠殺一空了?”聽完森雛的報告,思忖片刻,凌准將問道,“查得出是什麼人乾的嗎?”
森雛仔細地再回想了一遍,當他來到那個村子時,亂糟糟的一片,滿地的死屍,從那幾個山戶那個得到的情報裡他們很快點清了留在村子的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除了被他們抓住的那些人,剩下的都陳屍於此,唯一不在的只有當事人林致。“報告軍團長,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越是完美到不留痕跡才越是令人覺得可疑,不是嗎?“也沒有發現林書記留下的線索?”
“沒有。”森雛皺起了眉,“屬下按那山戶所指找到了林大人棲身之所,但林大人並不在那裡,床鋪已經沒有溫度,但屍體卻是熱的,由此可見林大人是在殺手到來前離開的。”
也就是說那個女子早已料到了會有此一劫,在她把寶石交給那個山戶時已經預料到殺手的到來,或者這也在她的計劃之中。
雖然手段有些忘恩負義,但這樣做很正確。在這個翱城之中,不光有保護她的勢力,更多的卻是想要殺死她的勢力,要將那些人引出來,這麼做是必要的,也是最快捷的。一旦她回到明昭,樞機處的暗衛、驍騎衛的騎士、還有來自各方面的勢力,監視她的同時也保護著她,不會給人下手的機會。想要她永遠閉嘴想要她的性命的話,只有現在。
她想要做什麼呢?復仇?殺戮?還是隻是單純打草驚蛇?他應該怎樣去配合她呢?
在接到聖君大人得意弟子將放在他的軍團之中時他就知道只要運用得好,藉助這步棋他能夠站在明昭更高的地方。那個女子雖然涉世未深經驗不夠,但後臺夠硬,只要站在她一邊,就能保證日後飛黃騰達連帶著第四軍團一道雞犬升天。
如今,正是時候!
他們有著共同的仇恨,只要他顯示出足夠的誠意,第四軍團全軍覆沒的債就有望得到償還。為復仇不惜一切代價,就連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少將軍階也自願請退降階,只要能夠報仇,什麼都可以放棄。
“去找,發動所有人搜遍整個翱城也要找到她!”
“是,軍團長大人!”森雛朗聲回答。
說完正要出去,不料凌准將突然將他一把拉近,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輕言一句,彷彿惡魔誘惑的低語,森雛神情倏然一變,最尊敬的長官一道共生死的弟兄軍營裡銘心的傷痛陳屍間裡刻骨的仇恨在眼中一一閃現,從前線運回死難者遺體的那天他闖進鑑都司大營裡懇求,他翻遍了每一個陳屍間見證了每一位兄弟的死亡,曾經他們都是那樣活生生站在面前,與他打鬧說笑為了一罈子好酒大打出手,曾經他們就守護在他身後替他打掉後背敵人的偷襲,那樣鮮活的記憶,如今卻凝結成心中永不瞑目的傷痛。
“明白了,軍團長大人!”只這一句,他回不惜一切找到林致,奉獻自己所有為死難戰友們討回公道,哪怕雙手顯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森雛行禮離開,軍團長那句話反反覆覆在腦海裡盤旋,他說,“林書記是唯一能為伊少佐為所有犧牲將士討回公道的人。”
出了營帳,森雛順手招來自己的一個心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