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無人注意的地方,藺礫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又來了,這幫人每次開會都會變成這樣,好好一個會說著說著就火yao味滔天!真羨慕流螢可以不用來受這折磨。
受著兩邊的擠兌,青年左右為難,一咬牙,道:“下官愚鈍,知道的不過是些小見識,說出來叫大人們見笑,”他其實也知道,蓁敏慕雲寰不過是拿他做靶子想打擊一下蘊徽逼人的氣勢,他不過是個犧牲品,誰讓他不小心叫人家抓了正著?戰戰兢兢斟酌了一下措辭,青年道:“下官不過是聽聞過一句,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
“敵人的敵人即是朋友,閣下說得有理,”看似溫和的笑容卻瞞不住眾人熟悉的譏諷,“不過閣下是否想過這個敵人的敵人又是何人?我明昭立國多年,巫祁大人藉助寒門庶族排擠我等,夙敵夏亞勁敵魔族不斷挑釁帝國國威,還有那不知名的人暗中搗鬼,這些人,有哪些是我們的敵人,又有哪些是敵人的敵人?”
意味深長的一笑,青年被他犀利的言辭漲紅了臉,呆立著不知所措。這個老狐狸!蓁敏冷笑一聲,不再挑釁,埋在陰霾之中幽幽吃起了茶。
“徽殿大人說得是,敵人的敵人並不就是我等朋友,忠言逆耳,還請各位謹記才是。”紫侑凜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在座老資格的貴族或許還曾記得這個人一直以來便是這個樣子了,不受人挑動,也不挑釁他人,一味的和事老,“不過既然有另一位敵人相助,只要運用得當,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各位大人以為如何?”
有紫家大人出面調解,五大世家的聰明人們也立刻見好就收不再針鋒相對,應承幾聲,又商議了若干對策,眾人這才心滿意足鬥志昂揚告辭離開。卻不是回去,而是再召集自己的小團體密謀一番以徵得最大利益。
要大幹一場了!
沉積許久的貴族終於要大顯身手了!
整理衣冠,慕雲寰優雅從容起身,在蘊徽紫侑凜蓁敏一一別過之後也打算為自己謀劃些什麼。一出門,竟意外的發現前殿外還站著人。
“藺公子?”輝煌燈火將藺礫的影子映得薄淡拖得綿長,很自然令人注意到他正在交談的物件,慕雲寰再是一驚,“讕殿大人?”眸子映上江讕明亮的黑瞳,不知是否錯覺,彷彿四周突然之間更加光亮,瞬息之間,慕雲寰已明白始末端倪:“您已經回來了?不知紫世姬病情如何,可有好轉?”
江讕恭敬地行了個禮。將方才對藺礫說的話再重複了一遍:“下官方才去了,流螢的情況很不好,傷口又裂了,還發燒,醫師剛用了藥,得需要些時日恢復。”
“怎會如此嚴重?”不由自主皺起了眉,目光又落到一旁暗暗顰眉的少年身上,五大世家新的代表,六年不到就又遭折損。“不知紫世姬那裡何時方便?本君去探望可行?”
“適才藺公子也如此詢問下官呢。”江讕笑了笑,“雲姬大人如此關愛流螢,下官代她謝過大人,但大人事務繁忙,若是因此耽誤了大人,相信流螢心中也會過意不去。大人請放心下官會每日將流螢的情況告知大人的。”
“如此,也好。”本來便是隨口一問,慕雲寰也不再堅持,視線落到始終眉頭緊鎖的藺礫身上,和煦笑開,“不知藺公子還有何事?”
藺礫這才反應過來,隨即從容笑道:“礫亦是掛心紫世姬病況,故方才出言問詢,雲姬大人還有要事,礫不便再叨擾,就此告辭。”說罷嚮慕雲寰一禮,後者還禮,目送他出去。
對他,慕雲寰並沒有多想,一個已經被家族拋棄的子弟要麼重新得到家族的認可要麼就只能投效他人帳下才能在這個吃人的地方待下去,不論此前他有多麼心高氣傲。被廢的這一年時間裡,藺家公子的所作所為很多人都看在眼裡,暗暗評估著即使折翼也依舊高傲的鳳凰,卻沒有一個人出動向他示好。一來藺家方面還沒有動靜,二來要將曾做過一族世子尤其還是五大世家的世子的人招入麾下的代價太大,就連五大世家出身的慕雲寰也不能確定自己真的能夠降服得了他。
可惜。
同樣,在慕雲寰腦子裡轉過的念頭藺礫也一點興趣沒有。
人就是這樣,一廂情願的羨慕一廂情願的同情一廂情願幸災樂禍又一廂情願嘆息,從不考慮那人是否真的需要他們的同情憐憫羨慕嫉妒。這些日子裡,人生百味早已嚐盡。
藺礫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聽到江讕用那樣理所當然的口氣直接叫紫流螢的名字時心裡不舒服,不明白為什麼會越來越在意那女孩的狀況,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將蓁敏的事託江讕轉述給她,因為他們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