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這樣的嫉恨已經習慣,紫流螢笑笑,更加高傲。對付這種宵小之輩無明的嫉妒,最好的辦法就是永遠的高傲,讓其即使再嫉恨也永遠在自己面前抬不起頭來!
巫祁為首,向諸位外派神官們敬上一杯清酒,從此送別。
神殿向來遵循三三之數,六年學業,三年見習,三年授位,幾乎要每隔三年才會有一次大的人事變動,外派出京的神官平日若無旨意是不得返回雲京的。這一別,也就意味著他們三年之內將不會回到雲京中來。
只是——
巫祁複雜的目光落在綠階的年少大神官身上,眾人嫉妒猜測的目光落在神殿百年第一的天才身上,南疆險惡,她這一去,究竟是榮華天下還是鎩羽而歸?
種種複雜的目光中,綠衣少女沉靜如水。
巫祁唱誦完讚歌,執杯將手中清酒一飲而盡,餘下諸人皆效仿之。一別離,從此去。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夢中憑誰憶往昔,醒也無聊,醉也無聊。
“聖君大人希望你有空能去一趟謝林,那個儀式必須完成。”
當紫流螢飲下清酒時,巫祁的聲音憑空響起,她微笑一聲,舉杯示意自己已經聽到。
巫祁還想要再說什麼,這時下屬向她提示已經到了出發的時刻,微一皺眉,擱淺下心頭欲語之句。
罷了,一切隨緣吧。
她退開主席,禮官上前,高唱一聲“送——”,送別之人紛紛低頭行禮,外派神官們也相繼拜倒,向著神殿方向遙遙叩首,辭別帝京,然後各自回車上路,從此奔赴自己的疆場。
這樣壯觀的場面,自然有諸多圍觀者,他們都不曾注意人群中幾位軍部打扮的官員注視著紫流螢離去的車馬出神。
“方才那個彷彿一碰就要碎的瓷娃娃就是紫家現任的世姬?”胸前不曾掛上軍徽的男子彷彿在自問自答一般喃喃,“這樣一個人竟把神殿鬧成這樣,真叫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的長官看了他一眼,隨口道:“沒什麼說不過去的,她出身紫家。”換言之,那個家族之人從來不可小覷。“看清楚一些吧,從今後,她就是我們的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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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帝都到明昭之南的蔓城,快車疾行大概只需二三日,換做馬車的話亦不過三四天功夫,隨行之人都知道紫流螢身子羸弱,故而不約而同放慢了行程,在南離雲京的路上蜿蜒畔行著。
車行至棲橋皖曲,突然佇列起了變化,馬車裡的紫流螢掀起了車簾,極目而望,不遠處一隊車馬也正一面收縮隊形一面迎面駛來。車隊頂上豎著第四軍團高揚的大旗,四周的護衛一看便知是久經戰陣的軍人。這架勢,不需多想就能猜出,在這麼一個接近年關人人爭先恐後湧往帝都的時刻裡還能如此悠閒漫步甚至走到南疆道路上來的人不多,迎面而來的定是早就表示不參加御前儀式的林致。
人生何處不相逢。六年前自己進京那一夜,恰逢她被流放倉皇離京。而六年後,當自己辭別帝都奔赴任地時,卻剛好遇上她回京的車駕。
所謂巧合,也不過如此了吧?
思及此,她敲了敲車門,向部下們吩咐道:“不必收攏,對於前輩應當尊敬,我們讓。”
侍衛應了一聲,忙去傳達旨意。
神殿一行的車馬停了下來,錯開身位讓出道路供軍部的馬車透過,在前方領隊滿懷驕傲的感激中,兩輛馬車再度錯身而過。
距離她們上一次,正好六年。
第一章 魔障
林致的歸來並不如人們先前所料的那樣大張旗鼓,這個在明昭127年到明昭136年這長達九年時光裡一直光耀著神殿的女子如今彷彿突然懂得什麼叫收斂鋒芒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帝都雲京,驚起眾人之後又無聲息淹沒在人群裡,連各家族訓練有素的暗衛們也查不到她的足跡。
這遠比她光華神殿時更叫人害怕!
誰也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想幹什麼,打算幹什麼,或許她是在暗暗籌劃,或許她正潛伏著準備給人致命一擊,或許她正在……
正當眾人猜測不已之際,林致突然出現在了神殿裡。她是應師父的邀請特地回來拜訪看望,順便也見一眼一直都“惦念”著她的巫祁大人。
見到久違了的徒弟的千羽攸諾自然興高采烈,和煦如春風的話語在林致溫言細語的攻勢下不到片刻便瓦解成了老媽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