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像是還有云若紫在其中一般。
他似乎聽見了雲若紫悅耳的聲音,一聲輕笑蕩過水麵。陸寄風忍不住一個箭步上前,推開了她房間的大門。
門內空空蕩蕩,一室幽寂。
陸寄風愣愣地站了好久,才慢慢地走進去,伸手摸著她的屏風,她的几案,信手取起她用過的筆硯,低頭看著,突然滾熱的眼淚一顆顆落在手背上,濺散了開來。
※※※
經過陸寄風半個月以來的每日行功,封秋華的身體已經漸漸充盈,可以看出往日英俊的輪廓了,但卻還是全無神智,只能呼吸,對於外界全無反應,依然是活死人一個。
陸寄風和雲萃為此也討論過了幾天,都漫無頭緒,陸寄風問道:
「封伯伯心神全失的原因出在哪裡,看過他的大夫可有誰說過?」
雲萃道:「原因說過了千百種,但是沒一種有把握的,最後都說只能等他自己醒過來。」
陸寄風想了想,道:「我知道一位老前輩,醫術極精,只不過他的脾氣暴躁古怪,所以隱居在深山裡,難得露面……」
雲萃道:「只要他肯出山,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他人在何處?」
陸寄風道:「我若是透露他的所在之處,那就算您把天上的太陽月亮都摘給了他,只怕他也不肯救人。」
「這……」
陸寄風道:「此外,他又最討厭通明宮的人,只沾上邊也不成。」
雲萃愣了一下,道:「那……兄長已與通明宮斷絕關係了,應該是不要緊的。」
陸寄風道:「就算如此,他也是個討厭管閒事之人,如果勸他出山救人,他出山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
雲萃聽陸寄風話裡的意思,似乎又是一個沒有希望的結論,不禁有些悵然,但陸寄風接著卻微微一笑,道:
「要他醫人,不能用請的,只能用騙的。」
「用騙的?」雲萃望著他。
陸寄風道:「他的弱點就是好醫成痴,讓他看入眼的絕症,他就算再討厭這個人,都會技癢而忍不住去救,若是把封伯伯放在他面前,略一煽惑,只怕不讓他醫都不行。」
雲萃喜道:「妙哉!不過……他住在深山,要帶兄長這病體前去,不會太勉強吧?」
陸寄風道:「我已想了幾日,只有帶封伯伯上山一途,前輩不欲讓人知其雲隱之地,因此也不能有閒雜人等護送,我親自帶封伯伯上山就成了。」
雲萃道:「你一人怎麼成?兄長病體沉重,每日至少要十人侍候……」
陸寄風道:「還有迦邏跟我一起去。」
雲萃苦笑道:「加上封世侄同行,那麼依老朽之見,那就算帶上二十個人都不夠侍候。」
陸寄風一聽,也會意一嘆,道:「您說得對。」
雲萃道:「不如我派一群人與您同行,這些人到了山下,即行折返,就不會唐突那位前輩了。」
陸寄風道:「不必麻煩了,那位前輩住在西邊,得穿過魏國邊境,才到得了。如今時局太亂,帶了許多人,目標明顯,易遭官匪,我一個人反而輕便。」
雲萃頷首道:「你說得也對,我看此事還容慢慢商議,你不急著走,慢慢想個兩全其美之法。」
陸寄風道:「我還有要事在身,不容再拖延時日了。」
「還有什麼大事?你要急著走?」雲萃忙問道,他本以為陸寄風可以從此住在此地,想不到他居然會說出此話來。
陸寄風道:「於公私兩方面,我都非走不可。若紫和弱水道長都死於魔女之手,我必須殺了那魔女,為世上除去這妖魔禍害。此外……」
陸寄風停了一下,決定對雲萃直說了:「若紫也還未死,我必須阻止魔女將若紫的元靈煉化為真正的魔物。」
「什麼?」雲萃一怔,道:「若紫她沒死……?那我所安葬的……」
陸寄風道:「那只是若紫的一具軀殼而已,她的元靈沒散,還能再煉化。我……得親手去毀了她。」
雲萃聽得怔忡不定,陸寄風說時聲音雖平靜,卻讓雲萃感到無比沉重,而作不得聲。
陸寄風平靜地對雲萃說道:「找出魔女巢穴的法子,弱水道長臨終前已經交代我了。此事充滿了危險,相比之下,封伯伯的事,還算是容易的。」
雲萃憂心地看著他,道:「陸寄風,你何苦擔起這些?魔女存在這世上,已非一朝一夕,她有為禍的居心,也有克她的人在,通明宮,或是其他武林門派,都應站在你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