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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件往事,當下情不自禁地冷哼了一聲,引得身旁一名軍士渾身緊張,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引得大都督不滿。他哪知道方直想到的竟是:我就說嘛,這死丫頭上回鬼嚎果然就是故意氣我的!倒還真沒冤枉她!方直真是小肚雞腸小葉肝外加小心眼兒,這“上回”都要追溯到猴年馬月,玄墨在澡盆子裡“放歌”那次。

戰爭決非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大軍行至淮水南岸時,因突降半個月的大暴雨,導致淮水氾濫,再加上南方天氣溼熱,軍中不少將士染上了熱疾,兩軍尚未交戰,朝廷的軍隊在天時和地利上就先栽了跟頭。好容易等到雨過天晴,戰承嶪沉穩大度,指揮得當,揮師繼續南下,接連收復五州三郡,但已是人疲馬乏,戰況不容樂觀。

而玄墨每天都會神出鬼沒地潛伏在方梟的書房屋頂,偷聽戰報。

當她聽到,九月底,隨州城一戰叫頭陣的主將大腿負傷時,心裡一陣飛沙走石;在得聞受傷的是左寒而不是方直後,玄墨很是幸災樂禍,同時還振振有詞:皮糙肉厚的就是用來攻頭陣的。

十月上旬,戰承嶪笑傲疆場,引五十輕騎潛入荊州製造混亂,在輕鬆拿下守城大將首級後,被烈焰灼傷。玄墨聽到這個訊息後又是一陣膽寒,不住地替那人感到惋惜:毀了,十有八九是破相了,到時候可得做幾副英挺的假面送給他。事實上,人家根本就沒燒著臉。

十月下旬,軍需告急,駱修整裝,監押軍需帥兵二十萬南下接應。

十一月底,吉布抵達京城來接玄墨,玄墨是帶著遺憾離京的,因為她臨走都沒有聽到關於方直的任何訊息,頭一遭,玄墨嚐到牽腸掛肚的滋味。

玄墨回中都這一呆就呆到了來年的四月。

這天,玄墨又百無聊賴地躺在墜滿鮮花的草甸上,曬著刺眼的太陽。剛從穆賽帳中出來的吉布在她身旁坐下,抽出玄墨嘴裡都嚼爛了的艾草,老套地問:“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先聽什麼?”

玄墨一個打挺坐起身子,喜滋滋地與吉布對視毫不猶豫地說:“好的!”

吉布頷首道:“南方叛亂已平息,南征大軍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

“妙極!”玄墨一斂眸子,眯眼笑問:“等等,讓我猜猜壞訊息……”玄墨誇張地皺皺眉,一吊眼角,斜睨著正在遠處吃草的奔:“某非是哪個不想活了的死老頭兒跟父汗要我?”

吉布搖頭,玄墨吊起的眼角微微有些牽動,咬牙道:“你要娶牧牛女?”吉布微吊嘴角,旋而正襟危坐地輕言:“別猜了,小墨墨,是直舅舅。”

自打方直南下,關於方直的一絲風吹草動玄墨都沒探聽到,玄墨只能努力讓自己往好處想……而今,自己盼來的竟是吉布口中的“壞訊息”。玄墨胸口似被大石擊中,緊張不安地盯著吉布的嘴。

“直舅舅和戰將軍在攻下巴陵郡後,遭遇反撲,戰將軍肩胛處被箭刺穿,直舅舅腹背中刀,兩人傷勢很重,當場——”

“別說了!”玄墨頭也不回地衝回營帳,吉布接下來的話她沒膽量再聽下去。

吉布被玄墨這一喉給當場喉住了,反應了半天后才撫額自語:“咦?我還沒說完呢,兩人當場就被援軍送回大營救治了呀——”

當晚,玄墨就留書一封,偷偷溜出中都,隻身縱馬回京——奔喪。

瘋子的剋星

當玄墨還在星夜兼程時,方直被抬回了鎮國侯府。此番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方直著實傷得不輕,刀從背後刺入,只差一寸就直插心臟,而且這一刀傷了後背上一根牽動右臂的筋腱,軍醫沒一個敢打保票,這傷是否會影響到方直日後使用右臂。為此,回京這一路上,方直都一改往昔文質班班的風度,不論是在黑夜還是白天,幾乎不停歇地暴躁咆哮,像只發癲的困獸。只要有人碰觸他的傷口,他都會不依不饒地朝那人發瘋,打罵廝打無所不能,發展到最後,甚至連多看一眼他的傷都不行,所以南征軍凱旋後,所有的軍醫都在家養傷——被方直搞出來的。

等回到家裡,方直依然不做任何收斂,絕望的方直已然脫了人形兒,活脫脫一頭瘋獸。朝中一個荒誕的流言不脛而走:兵部少司馬,瘋了。方梟很理解兒子的苦衷,年紀輕輕就將失去使劍的右臂,實為人生一大悲哀,所以就算眼下方直的舉動再出格,他都能忍。而且倘若數月後證明,方直當真不得不拖著殘臂過活後半生,作為老爹的他,也會陪著兒子日夜咆哮。估計到那時,鎮國侯府方圓幾里內,就別想再有別人住了——大概沒有人願意放著舒心日子不過,而跑去住在原始大森林附近,過一種心驚膽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