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覺得好多了。
飛燕心中暗道:這就是心脈受創之兆了,湧上來的逆血,吐出之後,胸口自然會覺得好過些,但一個人,能這樣噴上幾口呢?
她不想還好,這一想不由得芳心欲碎,雙手抱緊祝文輝的身子,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得更是傷心。
這時,觀音堂前,悄無聲息的來了四五條人影!
前面領頭的一個,又矮又胖,狀如水桶。後面跟著三個苗條纖影,雖是黑夜,看去依然風姿綽約,肩頭斜揹著長劍。
只有最後一個是中等身材的漢子,空著雙手,身上沒帶兵器。
領頭的水桶形人影,一身玄色衣絝,頭上戴著珠翠,一看就知是個婦人。
她奔近廟前,腳下忽然一停,側耳聽了一陣,冷冷說道:“這哭聲大概就是飛燕那賤婢了,姓祝的小於中了右護法一記‘金琵琶手’,不治身死,你們隨我進去。”
話聲一落,當先朝廟裡走去。
觀音堂兩扇破舊的木門,敞開無阻,一眼可以看到荒草沒徑的天井,和黑沉沉的大殿。
一股幽幽的嗚咽的哭泣,其聲悽楚,其情悱側,正是從大殿上傳出!
矮胖婦人左腳堪堪跨進門檻,突然,右首一扇木門,無聲無息,迅快的朝外閹來。
事出愴促,矮胖婦人連轉念頭的時間都沒有,“砰”的一聲,和迎面闔來的木門,撞了個滿懷!
不,連前額、鼻子都撞上了!
這一下來勢好猛好快,撞得矮胖婦人悶哼一聲,眼前發黑,幾乎往後跌倒。要待後退,可是一隻左腳,又跨進了門檻,木門猛然地闔來,她上身受到撞擊,往後一仰,這一來,左腳正好夾在裡面,脛骨一陣劇痛,快要被木門夾斷了!
廟前並沒有風,即使是風,來勢也不可能有如此猛法。
矮胖婦人江湖經驗何等老到,心知有異,左掌往前一推,退出左腳,身形迅快的後退數丈,定睛瞧去。
右邊那扇木門,經自己一推,又呀然盪開,門內根本連鬼影子也不見一個。
好像那扇門真是被風吹的闔起來的,這當然不會是風!
矮胖婦人被碰得鼻青額腫,心頭既驚又怒,正待喝問!
她身後一個苗條人影立即趨了上來,低低問道:“筱姨娘,你沒事吧?”
原來這身如水桶的矮胖婦人,正是花字門的花監筱如意和她手下的三燕。
筱如意忿怒地哼了一聲,沒理紫燕的話,三角眼一翻,冷厲喝道:“什麼人暗中捉弄老孃,是好的,給我站出來……”
話聲未落,突然喉頭作嘔,“惡”的一聲,連吐口水不止。
原來在她說話之時,忽然飛來一把泥沙,無聲無息的撒入她口中。
跟在她們身後的中等身材漢子忽然走前幾步,低低說道:“筱姨娘,你且後退,讓在下進去瞧瞧。”
筱姨娘點點頭,叮囑道:“崔老九,你可得小心,此人出手極快,又不知他躲在哪裡?”
崔老九,正是從開封一路跟蹤祝文輝來京的刀疤漢子,是花字門的護法之一。
護法出身不一定是花字門的人,但必須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才夠資格。
崔老九低聲道:“在下就是要把他引出來,筷姨娘稍加註意,就可發現。”
筱姨娘又點點頭,唰的一聲,反手從肩頭掣出雙股劍,嚴神戒備。
崔老九出身排教,精擅“陰手”和“五鬼釘”,這時早已準備妥當,右手當胸直豎,左手掌心,暗藏五支“五鬼釘”,氣運百穴,舉步朝觀吾堂山門走去。
觀音堂沒有一絲燈火,方才鳴嗚咽咽的哭聲,也早已停住。
如今,只有黯淡的星月,照在樹影迷離,長草沒徑的天井上,更顯得夜色朦朧,陰暗處,好像有人隱伺一般!
崔老九在江湖上混跡多年,能當上花字門護法,全然也不簡單。跨進山門之後,雙目炯炯,不住的朝四周打量,腳下跟著一步步朝天井中跨去,緩慢而沉穩,顯得他如何的凝重,小心了。
這樣從山門走入天井,一路上,平靜得連一絲風也沒有,如今,他已經走到天井中央。
觀音堂地方不大,天井自然也不會太大,四方形的天井,最多也不過五六丈見方。
照說,崔老九隻要兩個起落,就可飛掠過去,但他因有筱如意前車之鑑,這三丈多遠的一點路,他就足足跨了六七步之多。
如今,已經走到天井中央,再跨出去,每一步離大殿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