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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顯得微弱而昏黃。

看樣子,住在右廡的人,已經睡了。

飛燕扶著祝文輝,跨上石階,進入殿堂。

觀音堂,供奉的自然是觀音大土,神龕已經陳舊到快要倒塌,神像自然也面目全非。

這間並不太大的大殿上。好像很久沒有人打掃,日積月累的灰塵,到處都是厚厚的。

這時月光正好從雲堆裡漏將出來,照在簷下,就像鋪了一層秋霜。

飛燕扶著祝文輝,走到殿角,讓他倚著牆壁坐下。

祝文輝緩緩舒了口氣,雙目微抬,說道:“多謝姑娘。”

飛燕舉手理理鬢髮,幽幽的道:

“不用謝我,說起來,我應該謝你,是你把我從花宇門救出來的,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受傷了……”

她說到他負傷,眼圈一紅,盈盈欲涕,但她突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麼,口中輕“哦”了一聲,道:“到了這裡,我們已經安全了,你快運功調息,看看傷在哪裡?等天亮了,我到達仁堂給你抓藥去。”

祝文輝一隻手一直按在胸口,此刻幾乎連呼吸都隱隱作疼,這一情形,分明傷的不輕,那果然是被鄢茂功的“金琵琶手”暗勁擊中,震傷了內腑!

“金琵琶手”果然厲害得很!

心中想著,立即盤膝坐好,緩緩閉上眼睛,運起功來。

飛燕自然知道躍坐調息的人,不能有人驚動,她悄悄站起,一手取起雙股劍,坐到神案前面的一張拜墊之上,面向廟門,算是替他護法。

就在她堪堪坐下,只聽祝文輝突然大叫一聲,緊接著又是“砰”

然一聲,好像他跌倒地上一般!

飛燕聽的大吃一驚,急忙奔了過去,果見祝文輝跌臥在地,她不由的驚呼一聲,趕緊俯下身去,把他扶著坐起,只見他雙目緊閉,嘴角鮮血殷然,已經昏了過去。

他臉上還覆著一張人皮面具(扮的是徐三公子),看不出他臉上如何,但氣息微弱,顯然是內腑負傷之後,未能及時調息,傷勢又加重了。

荒山古廟,幽暗的長夜,昏迷不醒的心上人!

這一剎那,飛燕只覺求援無門,抱著祝文輝,眼中晶瑩的淚珠,不覺順著粉腮,一連串的滾落下來,口中低低叫喚著:“公子,公子,你醒一醒,醒一醒嘛!”

夜深人靜,她低低的呼喚,聲音淒涼焦急,肝腸欲斷!

就在她淚眼模糊,一滴滴淚珠,落到祝文輝的臉上,他悠然發出一聲呻吟,緩緩的睜開眼來。

飛燕顧不得拭淚,雙手抱著他上身,急急說道:“祝公子,你……醒了,你傷在哪裡?”

她臉上還掛著淚水,也有著驚喜之容,目光之中,更含蘊了無比的關切。

她像妻子伺候丈夫一樣,絲毫不避嫌疑,讓他舒服的斜靠在自己懷裡,兩人的面孔,幾乎接近到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

祝文輝發覺自己斜靠在她身上,不黨輕微的掙動了一下,要想坐起。

飛燕慌忙輕輕按著他肩頭,柔順的道:“你不可動,就這樣靠著不要緊的。”

祝文輝這一掙動,就覺胸口劇痛,咬著牙關哼了一聲。

飛燕雙眉緊蹙,關注的問道:“你究竟被他‘金琵琶手’內力擊中哪裡?傷得這般厲害?”

祝文輝徐徐吸了口氣,說道:“就是被他暗勁湧上胸口,當時只不過覺得有些氣窒,唉,真想不到會有這麼厲害,這也怪我太大意了,大概是被他震傷了內腑,方才我一運功,就覺胸口劇痛,血氣一湧……”

飛燕聽得心頭一陣顫動,只有心肺受震,才會逆血上衝。“金琵琶手”專震內腑,被他擊傷胸口,那是無藥可救的了!

她呆呆的望著他,一個人像從九霄雲端直摔下來一般,那麼虛無飄渺。

漸漸,她眼中神光,由絕望而趨於堅定!

她心頭也同樣的堅定下來,暗自忖道:他真要重傷不治,我也……不,我不能死,天下一定有專破“金琵琶手”的武功,我要為他復仇。

祝文輝看她半晌沒有說話,正待開口,突然呼吸一窒,要想吸氣,一口鮮血,從喉中直湧上來,連張口都來不及,哇的一聲,噴在飛燕的肩頭之上。

飛燕驚得臉色發黃,一顆心直往下沉,抱住祝文輝,哭出聲來,嗚咽的道:“公子,你傷的這麼沉重,叫我怎麼辦呢?”

祝文輝噴出一口鮮血,人已頹然若廢,但胸口卻覺得舒服了些,看著飛燕,有氣無力的道:“姑娘快別傷心,我吐了這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