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看去,果見賣花婆背靠著一塊大石而坐,在她身邊不遠,躺臥了一個藍衫少年,雙目緊閉,昏迷不醒,敢情就是秦家堡的少堡主了。
這就迎著走去,拱拱手道:“老婆婆怎麼這時候才來,在下還當你已經走了呢!”
賣花婆陰笑道:“他們大夥都在院子裡,老婆子如何出得來?要不是你讓他們發現,老婆子還出不來呢!”
楊少華道:“這位秦少堡主可是中了什麼暗算麼?”
賣花婆道:“他中的是‘花粉迷香’,那是一種慢性迷藥,老婆子已經餵了他解藥,大概要一盞熱茶時光,才能醒來,老婆子把他交給你了。”
楊少華問道:“老婆婆呢……”
賣花婆已經站起身來,笑道:
“老婆子另外還有事去,這裡離他們莊子雖近,但賽彌勒傷的不輕,其餘的人,你足可應付,他們也未必會找來,你只管放心,老婆子走了。”
說完,轉身就往後山走去。
但她走了十幾步,忽然停住,回頭道:“老婆子差點忘了,等他醒來,你告訴他一聲,他老子就住在西牌樓來順客棧。”話聲一落,飛快的朝山下跑去。
賣花婆走後,過了不多一會,秦少卿果然霍地睜開眼來,用手揉揉眼睛,目光轉動,發現自己躺在小山頂上,口中不覺“咦”了一聲,立即翻身坐起,楊少華迎著走了過去,含笑道:“秦少堡主醒了麼?”
秦少卿一躍而起,打量著楊少華,抱拳道:
“這位兄臺,可是楊相公麼?”
楊少華一怔,忙道:“在下正是楊少華。”
秦少卿道:“果然會是楊相公……”這句話,他好像是對自己說的,接著又沉吟道:“這就奇了!”
楊少華不知他說什麼,正待詢問。
秦少卿已經問道:“在下是楊相公從花字門救出來的嗎?”
楊少華道:“不敢,在下隨賣花婆同來,但把秦少堡主救出來的,實是賣花婆,並非在下。”
“賣花婆!”秦少卿一臉俱是驚詫之色,睜大雙目,說道:“果然是賣花婆,這真是奇怪之事!”
楊少華聽他連連稱“奇”,心頭不禁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秦少堡主有何奇事?”
秦少卿道:“在下方才依稀做了個夢,夢見一個花白頭髮的黑衣老婆婆,她告訴在下,身陷花字門,有一位姓楊的相公,前來相救。還說,你們一定可以做一個好朋友,在下問她是什麼人?她說,她叫賣花婆。”
說到這裡,心中想起賣花婆還說過一句話:“今晚他(楊少華)救了你,但他父仇未報,異日還要你助他一臂之力。”但這話他卻沒有說出來。
楊少華笑了笑道:“那不是夢境,是真實之事,秦少堡主中了花字門的‘花粉迷香’,才把它當作了夢境。”
秦少卿搖搖頭道:“不,在下雖被迷住,但心頭一直十分清楚,剛才那個夢,是在下醒來前做的,在下就坐在這山頂上,夢見的黑衣婆婆,就站在下面前和在下說話,這明明就是夢境,而且歷歷如繪,在下醒來,不是打量著四周麼?就是不見了黑衣老婆婆,多了一個兄臺,其餘都和夢境一般無二,那不是夢境還是什麼?”
楊少華聽得也暗暗稱奇,說道:“這位賣花婆婆,確是風塵異人,哦……”
忽然“哦”了一聲,續道:“賣花婆婆臨行之際,還要在下告訴秦少堡主一聲,令尊下榻西牌樓來順客棧。”
秦少卿驚愣的道:“家父也趕來了?”
楊少華道:“令尊方才還和花字門的賽彌勒動了手。”
秦少卿緊張的道:“可是家父落敗了麼?”
不是萬里飛虹落敗,他應該早被自己父親救出去了,何用賣花婆來救?
楊少華道:“沒有。”
接著就把今晚之事,大概說了一遍。
秦少卿朝楊少華拱拱手道:“楊相公仗義相救,大德不敢言報,只不知楊相公落腳何處?容在下明天專誠趨竭致謝。”
他知道父親落腳之處,自然急於趕去相見。
楊少華道:“少堡主好說,咱們一見如故,致謝兩字,愧不敢當,而且在下寄居父執家中,不好勞動少堡主枉駕,這樣吧,明午咱們在高升樓一敘,不知秦少堡主意下如何?”
秦少卿喜道:“如此甚好,在下急於去見家父,楊相公恕在下失陪了。”
楊少華道:“這是人情之常,少堡主只管請便。”
秦少卿朝他抱拳一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