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輝也不理會,伸手取起茗碗,輕輕喝了一口。
沒過多久,但聽長廊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但見門簾掀處,走進一個頭戴玄色包頭,身穿織錦衣衫,玄色長裙,臉上塗著厚厚一層脂粉的婦人來。
這婦人當然不是翠老闆。
只見她跨進房門,就滿臉堆笑,口中“唷”了一聲道:“今兒個是那一陣好風,把公子爺給吹來了!”她一開口,就好像和祝文輝挺熟!
祝文輝朝她點點頭:“在下要找翠老闆。”
那老鴇陪笑道:“翠老闆三天前就走了,賤妾叫筱如意,咱們從前是一個科班的,最近翠花姐要回南方去,就把迎春閣盤結給了賤妾。”
祝文輝聽的一怔,問道:“翠老闆回南方去了,那麼玉梅、玉蘭她們呢?”
筱如意眼睛瞟著他,咯咯的笑道:“公子爺真是多情種子,翠老闆走了,八花自然也跟著去了。公子你是迎春閣的長客,老實說,八花在京城裡,雖是豔名動九門,但我筱如意手下的四燕,比起八花來,也未必遜色,要不然,迎春閣這樣大的招牌,賤妾就不敢接下手來了。”
說到這裡,左手軟綿綿的在祝文輝肩膀上,拍了一下,輕笑道:“咱們四燕當中,要算飛燕年紀最小,帶著稚氣,逗人喜伶,公子爺你稍坐,賤妾這就叫飛燕來。”
忽然神秘一笑,眯著兩條眼縫,壓低聲音,說道:“飛燕這小妮子,還是清倌,公子爺看了,一定喜歡。”
隨著話聲,笑吟吟舉起手掌輕輕擊了三下。
只見方才那青衣使女掀簾走入。
筱如意吩咐道:“你去叫飛燕來。”
青衣使女躬身領命,退了出去。
筱如意含笑道:“公子請用茶,賤妾還沒有請教貴姓呢?”
祝文輝因自己既然來了,小翠花不在,也只好坐一會再說,這就緩緩說道:“徐!”
筱如意道:“原來是徐公子。”
祝文輝傲然道:“人家都叫我徐三公子。”
筱如意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笑道:“啊唷,原來公子爺就是大名鼎鼎的徐三公子,賤妾早就聽說你公子爺的大名,這可是咱們京裡的大大有名的風流人物。”
老鴇都會給人家戴高帽子,管叫你聽的渾身舒泰。
就在此時,只見繡簾掀起,翩然走進來一位姑娘!
這姑娘身穿淺綠繡著梅萼花朵的衣衫,鵝黃百摺湘裙,纖腰一握,楚楚動人!
祝文輝只覺眼睛一亮,細看這位姑娘,生得眉如遠山,目如秋水,一張瓜子臉,甜得迷人,稚氣未脫,看去不過十七八歲年紀。
她那股羞怯模樣,就好像是一朵剛在朝陽中,含苞待放還沒有吐的小花,清新、嬌柔、稚弱得惹人又愛又憐!
筱如意也是從清倌到紅倌,再加當了一二十年的老鴇,是風月場中打滾來的人,冷眼旁觀,看了祝文輝的神色,心頭暗喜,(看武俠不付費,請到清風閣)沒待那姑娘走近,就笑著道:“飛燕,快來,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徐三公子,九城裡出了名的俊俏風流人物,小妮子平日眼高於頂,這回該稱心了吧?”
飛燕嬌靨微微一紅,粉頸低垂,朝祝文輝福了福,輕啟櫻唇,低低說了句:“小女子見過徐三公子。”
祝文輝本來自以為上次隨二叔來過一次,已有經驗,那知道這回見了飛燕,竟似被她那份清新氣質,束縛住了一般。
本來心理上,抱著自己是嫖客,應該對老鴇倨傲,對年輕姑娘輕狂的原則,也隨之瘓散;趕忙欠著身含笑,點頭道:“姑娘請坐。”
彼如意得意的一笑道:“徐三公子風流多情,你看看咱們飛燕妮子,還中意吧?”
欲擒故縱,這自然是故意問的了。
祝文輝臉上有些發紅,但差幸戴著面具,連連點點頭道:“中意,中意。”
筱如意咯咯的一聲輕笑,站起身道:“三公子眼光真好,好啦!賤妾還有些瑣事要料理,你們好好聊吧!”
說到這裡,扭著水桶般的腰肢,走了兩步,回頭道:“飛燕,你可要好好伺候徐三公子。”
說完,往外行去。
天底下,最識趣的人,莫過於老鴇。
飛燕低著頭,輕“嗯”了一聲。
筱如意走後,祝文輝在心理上,就好像輕鬆了許多,那是因為房中只有兩個人的關係。
任何男人,見了這樣一位嬌稚如花的姑娘,如果中間夾著一個第三者,總會有不方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