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可是陸總捕頭?”
馬是黃驃馬,馬上騎士是一名戈什哈。
陸福葆帶住了馬頭,拱拱手道:“兄臺趕來有何見教?”
那戈什哈馳到近前,便一下勒住馬匹,翻身下馬,抹了一把臉上汗水,打了個揖道:“陸總爺走的好快,總算給小的趕上了。”
陸福葆目光何等敏銳,一瞥之下,已經看清了對方腰牌,不覺心頭微微一沉,含笑道:“兄臺是統領衙門來的?”
那戈什哈陪笑道:“是的,統領聽說陸總爺離京,有親筆函一封,命小的趕著送來。”
是步車統領綿恩的親筆函!
陸福葆聽的一怔,急忙翻身下馬,問道:“不知統領有何吩咐?”
那戈什哈道:“小的不知道,統領只命小的把書信送交陸總爺就好。”
隨著話聲,已從懷中取出一個大信封,雙手呈上。
陸福葆暗暗皺了下眉,心中忖道:八成是步車統領綿恩不肯讓自己離開了!
儘管心頭不願回去,但不敢失了禮數,慌忙大手接過,低頭看去,果見信封上寫著:“速交巡捕營陸總捕頭親拆”字樣,封口還有火印。
那戈什哈送上書信,不待他拆開,又打了個揖道:“陸總爺如無吩咐,小的這就告退了。”
陸福葆對官場的節骨眼,自然十分熟悉,統領既然不要立等迴音,他當然不用立即拆閱。
因為萬一是慰留的手諭,當場拆閱了,軍令如山,他就得隨那戈什哈回去,當場不拆,他還可有個緩衝。因此聽那戈什哈一說,立即拱拱手道:“兄臺請便。”那戈什哈應了聲“喳”,轉身跨上馬背,鐵蹄翻騰,像一陣風般絕塵而去。
祝文輝坐在馬上,忍不住問道:“二叔,綿統領又有什麼事?”
陸福葆拂鬚笑道:“綿帥是負責京城治安的最高長官,他大概聽到馬提督准許愚叔告退,才馳書慰留,不放愚叔離京。”
祝文輝道:“二叔,怎不拆閱來看看?”
陸福葆笑道:“方才若是當著他派來的那戈什哈拆看,愚叔還能離京麼?現在自然可以拆閱了。”
說完,隨手拆開信封,抽出箋紙,只看了一眼,口中不覺咦了一聲!
祝文輝坐在馬上,耳中聽到二叔發出一聲輕咦,不覺問道:“二叔,他信上怎麼說?”
陸福葆已經臉色劇變,憤怒的把信箋往地上一擲,顫聲道:“老夫上了鼠輩……的……當。”身子突然搖了幾搖,往地上倒去!
這下,看的祝文輝驀吃一驚,急忙一下飛身落地,急急掠了過去,問道:“二叔,你怎麼了?”
陸福葆瞪大雙目,手足一陣抽搐,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一情形,分明是中了劇毒!
祝文輝急得手足無措,自己身邊根本沒有解毒藥物,急忙大聲叫道:
“前面車子停一停,二叔中了賊人暗算。”
他再俯下身去,想把二叔扶著坐起,只覺二叔身子已經僵硬,雖然還有些微溫,但他正在逐漸的冷卻下去。
祝文輝一顆心也在緊縮,撲的跪拜在地上,淚水已經進了出來,急叫道:“二叔……二叔……”
這時陸夫人和陸瑤君也聞聲趕來。
陸夫人只當陸福葆是墜馬負傷,問道:“小輝,你二叔傷在哪裡?”
祝文輝含淚道:“二嬸,二叔他只怕沒有救了。”
陸夫人宛如晴天霹霆,雙目一定,當場昏了過去。
陸瑤君剛叫了聲:“爹。”
正待掠去,瞥見娘昏躍過去,急忙伸手扶住,又叫了聲:
“娘,你快醒一醒。”
陸夫人悠悠醒轉,只是號陶大哭。
陸瑤君拭著淚水,朝祝文輝問道:“祝大哥,我爹還有救麼?”
祝文輝心頭一陣沉痛,微微搖頭道:“二叔連身子都已涼了,只怕……”東方玉《湖海游龍》第 八 章
陸瑤君淚水簌簌直落,但她卻堅強的沒有哭出聲來,接著問道:
“爹中了什麼人的暗算?”
祝文輝已從地上撿起信封和那張沒有一個字的空白信箋說道:“問題大概出在這張信箋上。”
陸瑤君道:“爹好像是中了毒,不知這張信箋是哪裡來的?”
祝文輝道:“方才有一個戈什哈送來的,據說他這信是綿統領的親筆函,誰知裡面竟是一張白紙。”
陸瑤君柳眉一跳,切齒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