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感身體上方窒悶的空氣流動,賣瓜老漢的三掌已至。任飄萍一邊暗發內力催舟而行,一邊也同時拍出三掌迎擊,掌走‘卸’字訣。霎時間河面上一舟急行,兩人動,六掌相遇,任飄萍只覺雙臂疼痛欲裂,卸去的三掌擊在河面之上,激起六尺高的水柱。
賣瓜老漢的身形微震,胸中濁氣上升,身形急落,雙腳腳尖自水面借力,身形再次躍至空中,急追任飄萍而去。
又一聲炸雷響起,空中烏雲紛沓而來,傾盆大雨瞬間而至。
雨簾中賣瓜老漢雙手輪換接連拍出十掌,每拍出一掌,掌心便是一輪太極旋轉而出,直向任飄萍和小船而去。
任飄萍心中暗暗叫苦,怒,同時也是掌影翻飛,十掌擊出,掌心朵朵蓮花血紅拍出,卻是每朵蓮花花瓣紛飛而散,從四面八方向每一輪太極擊去,正是‘萬種風情掌’的第九式‘怒海狂花’。遠遠望去,濛濛青山之旁,雨簾如柱之中,河面之上,恰似十朵血紅蓮花綻放於十輪太極之上,任飄萍的船忽然便在那一輪輪太極發出的力道之中停止不前,只是在河面上兀自不停地旋轉。花瓣如刀,太極如磐,漫天五彩斑斕之中,花落紛飛,磐裂而碎。然而那老漢的功力卻更勝一籌,碎裂的磐石藉著最後的旋轉餘力已是砰然一擊在任飄萍的身上。
任飄萍的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中任飄萍嘴角溢位一抹血紅,狂笑道:“飄飄何所依,天地一沙鷗。”
賣瓜老漢十掌拍出之後,胸中濁氣再生,雙腳再次點選水面,卻是有些力不從心,水已沒至小腿處,清嘯一聲,身形再次強行騰空,自空中雙手揮出一蓬寒星之際,耳邊同時聽到任飄萍吟唱的那句詩,臉現悲切,陡然間減去四成功力。
雨,還在下,雨,急,滂沱,擊在河面上,船上,擊在任飄萍的身上,手上,臉上,響在任飄萍的耳邊,心裡,卻像是擂起的沙場戰鼓,一聲更比一聲急,一聲更比一聲響。就在這一聲聲的戰鼓般的雨點中,十八點寒星在太極的旋轉中已是悄無聲息的襲來。
狂笑之後的任飄萍雙掌奮力擊出兩掌至水面,船借力而倒行,似箭而退。然則九點寒星落入水中之際,仍有三點寒星‘篤篤篤’地沒入船身,另外六點寒星則是毫無例外地射向任飄萍的身體,那六點寒星外的太極甫一觸及任飄萍的身體,便旋轉開去任飄萍的護體功力,六點寒星便在這一瞬倏地沒入任飄萍的身體。
賣瓜老漢射出寒星之後,身形疾向船上墜落而去。
六點寒星甫一進入身體,任飄萍便覺真氣似是不繼,心下毫無感覺地一笑,耳聞賣瓜老漢破空襲來之聲,奮力擊出一掌,這一掌,沒有招式而言,只是信手的一揮,雖是重傷之下劈出,卻也是任飄萍的全身武功精華所為,這一掌劈出之際,沒有驚天動地,沒有雷聲轟鳴,只是依舊蘊含著他的武功的最大特點:快!而此刻賣瓜老漢的來勢正疾,力道將盡,躲避自是不及,心下頹然舉掌相迎。
可是賣瓜的老漢顯然輕視了任飄萍這一掌,因為他的身形忽然在倒退,他的胸口已是一悶,喉頭一甜,一口血已是灑落在雨中,‘撲通’一聲跌落在河裡。
任飄萍與老漢互擊之下已是全身無力,周身疼痛不已,當下便昏死過去。船卻是載著他朝南直奔而去。
賣瓜的老漢顯然不會游泳,落入水中的他還在撲騰著掙扎,眼巴巴地望著任飄萍一人一舟就這麼地漂流而去。過了許久,那老漢才從河裡掙扎著上了岸,抖落身上的水後,脫去借來的盤塘村老農的外衣,露出身上的灰色的道士穿的衣服,嘆氣,單掌執於胸前,道:“無量壽佛!”
……
中衛,金鳳樓後院。
李奔雷坐在藤椅之上,一旁站著歐陽紫,還有一個穿著蓑衣戴著斗笠之人,自是‘孤舟獨釣’花無葉。
李奔雷顯然不是很開心,因為他手捋鬍鬚苦思冥想之時似是不小心弄疼裡自己,一根銀鬚飄然落地。
歐陽紫和花無葉顯然看見了那落地的銀鬚,卻是沒有說什麼。
許久,李奔雷揉搓著掉了鬍鬚的痛處,沉聲道:“你說老二這次水路阻擋結果會如何?”
這話是說給花無葉的,花無葉已經回答道:“門主!這個恐怕很難說。”
李奔雷點頭嘆道:“任飄萍這小子每每總能於萬般驚險的死局當中走出一條活路來,自非常人可以推測,勝的並非完全是武功,而是冷靜的頭腦,你這次定是吃虧在這裡!”
花無葉似是一驚,道:“門主的意思是他的功力沒有那麼高?”
李奔雷沉吟道:“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