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狗見到了另一隻狗在嘴著骨頭時,一定會衝上去搶。人卻是見不得別人發財,見到了別人發財,也一定會眼紅。
一大早,水員外挑著他那攤子正準備到燕家大門外擺上時,誰知到了地頭一瞧,喝,已經有二十一個攤子搶先擺上了,幾乎各種吃食全有,甚至也發現到有賣臭豆腐的,整條短短的小北街,幾乎排滿了。
“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水員外簡直傻住了,敢情全縣賣小吃的全跑到這來了,說不出那份尷尬與無奈。眼見他昨天的老位置,已讓一個賣麵茶的佔了,他就是拿不出一點辦法來,本來嘛!自己又憑什麼去和人理論?正在進退維谷時,“快手小呆”卻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微笑著走到那賣麵茶的仁兄前停住身,遞過一張銀票,大拇指朝外一比。只見那賣麵茶的接過銀票一瞧,雙眼一瞪,也沒見說一句說,挑起擔子就往外走。
水員外這才趕緊上前,搶回了地盤。
“這塊地還真值錢哪。”小果朝著水員外嘻嘻笑道,一面又走回他昨天租來的那家小吃店。
掌燈時分。
不再顧忌,更沒心虛,這次“鬼捕”鐵成功堂而皇之的走進小北街“燕”大少奶奶的家。
來了總是客。
錢老爹與燕大少奶奶在“鬼捕”上過香,祭拜過後就想讓客。
“鬼捕”摸著下巴殼,有些不知趣道:“嫂夫人,我有一不情之請。”
略顯憔悴,燕大少奶奶含感情道:“人既死,一切褒貶譭譽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我更不想多說什麼,如果你想見他,他就在靈堂後面,可讓老爹陪著你。”
“謝謝。”
“不,我沒理由阻止你,更沒資格阻止你,所以你也不用謝我。”
“哪裡,二少身後一切還全是靠你料理,卻是我們這些做朋友的沒能幫上什麼忙。”
“我不敢居功,這裡仍是姓燕的祖產,他身後更是錢老爹一手包辦。我不妨明說,人一死我就該離開燕家的,沒走,是為了等你,於私於公你必然有許多話想要問,不過我仍是句老話,能說的我說,不能說的你這‘鬼捕’就得多費心去探查了。你有你懷疑的理由,我也有我不能說的原因,你是他知心過命朋友,我更是他的至親兄嫂,不情之處,也需你的諒解。”
說不出的滋味最不是滋味。
“鬼捕”就有這種感覺,然而太多的疑點又非得這個女人來釋疑,很不想開口問,又不得不問。
“燕大少真的死了嗎?”
“你頭上有顆蝨子。”
問的突然,答的荒唐。
問的失禮,答的卻是無禮。
愈是聰明的人,有時往往愈是糊塗。
“鬼捕”居然真的伸手往腦上去摸。
當然他摸不到什麼,因為他本就快成了禿子。
於是他的臉紅了。
說笑話的人,要自己不笑才是個好笑話。
大少奶奶若無其事,表情冷豔的瞅著這一幕。
本來嘛,明明人家已成了寡婦快一年了,冒失的去問她你丈夫真的死了嗎?這人不是呆子,就是個瘋子。
有哪個女人願做寡婦?又有哪個女人會不認得自己的丈夫?就算有懷疑,這也不是隨便可問的一句話,畢竟這句話和“你有沒有偷人?”這句話相差無幾。
“鬼捕”既不是呆子,更不是瘋子。
也無怪乎,燕大少奶奶會不著痕跡的損他了。
總算是句答覆。
也好在黯淡的燈光遮掩住了“鐵捕”紅似猴兒屁股的老臉。
連錢老爹也佩服他那涵養,暗歎道:“這可真是兩肋插刀。”
“你四歲的兒子燕行真是他下毒致死的?”
“鐵捕”又再問了一句。
“不是。”
才剛問完,“鐵捕”已發現自己又再犯了同樣的錯誤,正懊惱著不知會得到什麼樣的反應。這兩個字,卻如二記悶雷直擊得自己眼冒金星。
愕然的張著口。
你可見過一個老太婆在人潮裡,被個冒失鬼從後頭施暗手,偷摸了一把屁股的表情?如果看過,那這正是“鬼捕”現在的表情。
誰也沒想燕大少奶奶的回答竟是這兩個字。
錢老爹也傻住了。
“我也不知行兒之死這件事怎麼扣在他的頭上?這純粹是個誤會。行兒是在事情發生當天的早上死的,不錯是毒發而死的,可是卻不是讓人下毒,而是食物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