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開頭,已經頗為感興趣起來,戰爭是政治的延續,這種對戰爭的精彩闡述,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對這個年輕人更加看中起來,而對方的分析,細細一想,也極有道理,只是,扎克因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大驚失色。
扎克因說道:“交出戰爭罪犯!”
“這不可能!”大聲叫起來的是華諾,荷爾科特的首席幕僚,扎克因的老師,這時候,這位幕僚官滿面失色,因為東瑞格利特王國的戰爭發起者,是國王!難道還將大衛三世交給南方國家不成?
荷爾科特和其他人當然也是震驚不已,看向扎克因臉色都變了。雖然荷爾科特和群臣恭請王太子登位一事已經頗有忤逆犯上的嫌疑,但王權的權威性在他們的內心深處還是埋藏著的,扎克因這種蔑視王權的態度,讓他們無比吃驚也是必然。
但扎克因卻是笑了笑:“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怎麼說,國王陛下乃是一國國主,怎麼可能交由他國審判?何況,我們的國王陛下現在已經重病,處於極為糟糕的狀態……”
荷爾科特稍稍冷靜了下來,阻止別人的叫喊。沉聲說道:“讓扎克因說下去。”
扎克因點點頭,繼續道:“國王陛下不能交,但一些軍隊將領難道不能交嗎?一些文臣不能交嗎?反正這種‘罪魁禍首’的交付,只是一種表面上的承認失敗而已。”
包括荷爾科特在內,所有人這才鬆了口氣,讓一些將領或者文臣背黑鍋,交給南方國家發洩,雖然不是很地道,但的確是個議和的好籌碼。
“當然。僅僅是這種面子上的臺階,南方國家肯定不樂意,所以,這個時候。我們還需要割地,只要割的地塊夠大……他們光是消化就會需要很長時間,而且,我們是割地給那個南方國家。而不是那些地塊內的逆黨亂賊,就會引發他們之間的分贓矛盾……”
“夠了!”荷爾科特這個時候卻是面色大變,神色難看得很:“扎克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扎克因朝荷爾科特禮了一禮:“宰相大人,扎克因知道。”
荷爾科特大聲道:“那你知道,王國的土地有多麼神聖不可侵犯嗎?這些土地,都是我們東瑞格利特人的祖輩們用血和淚,用生命和靈魂,一代一代打下來,一代一代繼承下來的!我們已經丟了龍脊十二城,現在難道還要丟掉我們的傳統領土嗎?不可以!”
荷爾科特用盡全身力量說出的這些話,無比斬釘截鐵,可扎克因面向地面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種輕蔑的笑容,但他隨即就將這笑容掩飾掉了,朝荷爾科特禮了一禮,緩緩說道:“可是,宰相大人,東南郡已失陷在亂民叛黨之手,這些亂民叛黨背後的人,會從這些土地上放手嗎?既然這些地塊已經不在我們的手上,充當誘餌甩出去,引發敵人的內部矛盾,豈不是充分發揮它們的剩餘價值?”
荷爾科特面如死灰,同樣面如死灰的還有華諾等人,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他們不可能不明白,領地軍和那些亂民逆黨之間就是勾結的關係,但是,就這樣在國土上“割肉”,他們就會成為東瑞格利特王國的千古罪人——一旦割了,就代表著王國從法理上承認這些地塊脫離王國統治,正式成為南方國家的一部分,這麼一來,什麼“自古以來”之類的話語連提的資格都沒有了。
可不割的話,正如扎克因所言,南方國家到口的肉,怎麼也不會放手啊!
——東瑞格利特人對南方的情報再不給力,也不可能不知道領地軍已經在東南郡邊緣地帶集結,並且,大量的戰艦分佈在沿海,隨時可能突襲王國更北方的城市,到了那個時候,可能要停戰,割捨的就不只是東南郡了。
荷爾科特一瞬間像是老了十多歲,重重的嘆了口氣,跌坐在座位上,他拿下那昂貴的金絲邊眼鏡,扭頭望向辦公廳外,雖然春季到來,萬物生髮,可殘留的寒氣還是讓天地間多了幾分蕭瑟之意,正如王國現在的形勢,看似重新開始,卻依舊處於寒冷之中。
“宰相大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早點兒割捨,王國就能早點兒恢復元氣,若是等南方國家繼續進軍,乃至於透過女神河兵臨安格努奇……那就連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啊。”
扎克因苦苦勸誡的聲音在荷爾科特耳邊縈繞,他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話是對的,可是……
正在這個時候,荷爾科特看到了庭院中好奇地看著草木生長的孫女,看著她無邪的笑臉和天真的模樣,忽然間心中一痛。
是啊,自己如果再優柔寡斷,被敵人透過女神河打上來,或許能成全了自己“忠貞名臣”的名聲,可自己的妻兒孫輩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