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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部分

駕駛著他那一輛藍黑色的法拉利,賓士在前往機場的路上,楊誠已經讓保羅?拜爾打電話幫自己預訂機票了,正好有一般最近的飛機去法蘭克福,他必須要儘快趕過去。

那是一個很好很好的老人,曾經是伊索拉貝拉1號桌的主人,但是他卻把那個座位傳承給了楊誠,就彷彿是兩個國王在交接權力一樣,然後他就無條件的支援楊誠。

對於弗裡茨?瓦爾特,楊誠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激,所以他每年再忙再累,他都會抽空去一趟德國。

實際上他早就知道弗裡茨?瓦爾特的身體不行了,從他的心裡,他也已經接受了,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和這位尊敬的老人永別,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他的心裡依舊覺得難受,依舊覺得慌張。

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情感,他沒有太多的哀傷,因為時間已經淡化了他的這份哀傷。

他只是覺得難以接受,他有些難以接受,從今往後,自己所生存的這個世界上,將再也看不到弗裡茨?瓦爾特這個人了,這個名字,將永遠成為一個冰冷的符號,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

從米蘭到法蘭克福,整條路上他都在難受。

梅爾策安排人過來接他,風馳電掣的趕到恩肯巴赫?阿爾森伯恩,來到了弗裡茨?瓦爾特的家裡,這裡早已聚集了無數收到訊息的球迷,還有德國足球界的人,甚至於政商各界都有很多權要人物到來。

在如今的德國,能夠有這種影響力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你來了?”奧特瑪?瓦爾特就坐在外面,一看到楊誠風塵僕僕的趕來,他就站了起來。

“他說你來了,就直接進去。”

楊誠點了點頭,經過了大門,經過了客廳,來到了弗裡茨的房間。

輕輕的敲門,好像生怕驚動了裡面的老人。

開門的是瓦爾特夫人,她看到是楊誠,就只是點了點頭,讓他進去。

老人躺在病床上,兩眼閉著,除了胸前輕微的起伏,在提醒著所有人,他還有氣,其他的都和一具屍體沒有兩樣,直挺挺的,沒有半點肉,皮包著骨,有點恐怖。

楊誠緩緩的在床邊坐下,沒有說話,默默的等著。

他多麼希望,老人能夠在這時候睜開眼睛,看看他,和他說說話。

但是他有很害怕,因為他知道,這時候如果做這些動作,就基本上代表著什麼。

瓦爾特夫人反倒比較看得開,她不停的問著楊誠,要不要喝水什麼的,楊誠都搖搖頭。

足足過了有半個小時,床上的老人才微微的睜開眼睛。

“弗裡茨”瓦爾特夫人湊過去,“他來了”

就看到病床上的老人動了動頭,像是要側過頭,楊誠趕緊站了起來,走到病床前面,湊過去,讓他可以看得到自己。

枯槁的右手緩緩想要舉起,老人渾濁的雙眼掃到的是楊誠戴在脖子上的那一條梭子魚,一亮,彷彿綻放出了最後最後的光芒,但立即變得暗淡無光,然後他的眼睛緩緩的閉起,右手也徹底無力的垂下。

沒有痛苦,沒有難受,沒有折磨,沒有不捨,也沒有遺憾

他就這麼去了

在頃刻間,原本覺得自己可以很堅強很堅強的接受這件事情的楊誠,眼淚就從眼眶中擠出,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老人的手上。

但是很快,楊誠就伸手拭去自己的眼淚,把位置讓出來。

瓦爾特夫人默默的走過去,輕輕的為他收拾露在外面的雙手,輕輕的為他拉上薄被,罩上了他的頭,整個動作無比的溫柔,就好像是一個妻子在為熟睡的丈夫拉被子一樣。

從這一刻開始,凱澤斯勞滕沒有了傳奇

從這一刻開始,德國足球失去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歷史

從這一刻開始,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弗裡茨?瓦爾特這個人

悲傷只是突如其來,很快就淡去了。

當楊誠開啟房間的門時,所有看到他這一張臉的人,都猜得到結果。

奧特瑪?瓦爾特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不住的點頭,轉過身,往房子外面走去,背影無比的淒涼,說不出的哀傷。

今日吾軀歸故土,他朝君體也相同。

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

…………

走出弗裡茨?瓦爾特的家,楊誠緩緩的走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到什麼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