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照面,就向武鳳樓猛下煞手的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恰是四衛之首譚英的父親譚子時,以及和譚子時並稱為“湘江三子”的左子俊、尤子傑。那最後出現的怪人,不用說肯定是譚英之師、峨嵋派開山祖師司徒賢的俗家弟子陰陽十八抓申恨天了。
對方的大批出現,不光使武鳳樓心中一驚,連鬼王的心也微微震顫。但他愛兒心切,竟然直著脖子吼道:“申老怪,你說的是屁話!既然知道我不會一碗水往平處端,就不該來到此處顯魂。有誰膽敢不睜眼睛看看天氣是陰是晴,我司谷寒可不管什麼交情不交情。是朋友趁早給我滾蛋。”
武鳳樓見鬼王一開頭就偏向自己這一方,因此不惜得罪武林中以正派自居的峨嵋山大派,知道他全是衝著曹玉而下的決心。傲骨凌人的武鳳樓怎麼能讓別人替自己當擋箭牌呢?
他前欺一步,昂然地說:“各位的來意,我武某明白,這與司大哥可絕無牽連,天塌下來,自然有地接著。四衛助紂為虐,罪不容誅,廢了譚英雙肩是家師叔江劍臣,其他三衛,統統是武某親手把他們送入十八層地獄,有帳找我結,有仇找先天無極派報,只怕各位會偷雞不成再蝕掉一把米。”
武鳳樓剛說完,小神童曹玉已推金山倒玉柱似地向鬼王夫妻拜了下去。慌得鬼王夫妻二人一齊伸手把乾兒子扯了起來。小神童曹玉柔聲說:“爹和娘疼兒之心,玉兒知道,不過今天的事,關係太大,既關係到先天無極派和峨嵋派的兩派之爭,更牽扯上了朝廷要犯,兒請爹孃不光不要插手,也請二老迅速離開此地,權當疼了兒子,也別叫江湖中人恥笑二老的兒子無能,爹孃能答應嗎?”
鬼王夫妻都被幹兒子曹玉的傲氣和豪性深深地打動了,這兩個一向以鬼怪自居的老人,不由得一齊向曹玉看去,只覺得小神童真長得更高更大了,在美如冠玉的一張小臉上,微挑著兩道長眉,覆掩著一雙朗目,挺直的鼻樑下,配著稜角分明的嘴唇,再加上修長挺拔的身材,昂昂藏藏,已快成了凜凜七尺之軀。
兩個老怪物眼睛溼潤了,愣了一下,鬼王司谷寒臉色一肅,向妻子低喝了聲:“走!”說完率先閃向了壇外,鬼母還遲疑了一下,又猛地抱住了曹玉,在腮上重重地親了兩口,一咬牙,從兩隻怪眼中噴射出怨毒的光芒,瞪了對方眾人一眼,也一陣風似地隨鬼王走了。
陰陽十八抓申恨天是這一行人中的領袖人物,他一見鬼王夫妻真的走了,不由得心中一喜,獰然笑道:“武鳳樓、曹玉,你們相信不相信‘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這兩句俗話呀?”
武鳳樓當然明白申恨天是說自己師徒無意中陷入了天羅地網,難以活著離開這天壇。他剛想反唇相譏,小神童卻搶先答話了,他毫無懼色地回答道:“要信你們信,反正俺爺們不信。”
申恨天狂笑一聲說:“算你小子有種,可擺在面前的,除去我的徒弟譚英以外,咱們還是四比二,兩打一的局面呀。”說完,又冷笑不止。
不料就在這時,突然門外有一個人諷刺道:“申老怪,你已是成精的怪物了,還他媽的不識數,明明是四三七十五,偏算成四二改作五,真他媽的笑話。”一聽聲音,小神童心頭一喜,武鳳樓也聽出是李鳴到了。對方五個人刷地一齊撤出了壇外,分明對缺德鬼李鳴懷有戒心。
月光下,只見李鳴笑嘻嘻地說:“列位莫怕,我李鳴一沒請官兵,二沒帶幫手,附帶宣告,還絕不驚動官面,咱們這算是派別之爭,誰勝了,露臉;誰輸了,命短。說話不作數,天誅地滅。請在場的人沉住氣。”
武鳳樓真佩服李鳴的心思周密。如今夜深人靜,一時之間,上哪裡去請官兵和尋找幫手,這群歹徒若是一驚而散,還真沒地方逮他們去,有了李鳴這一句話,先穩住了對方。只盼能勝過他們,活捉了譚英,那才是上上之策。不等李鳴說完,便也搶先說:“咱們三陣見輸贏,由我師弟、徒兒各選一人,剩下的歸我一人領教可好?”
申恨天一伸大拇指說:“好,還是武公子爽快,請任意挑選吧!”
武鳳樓剛想暗示曹玉去挑鬥尤子傑,因為判官筆正好對付紫荊杵,哪知道膽比天大的小神童一下子竟貼到了陰陽十八抓申恨天的身前,還輕蔑地說:“在俺爺們仨中,數我最無能;在你們四口之中,又數你最老邁,咱們二人來一個老少咸宜咋樣?”
曹玉挑戰申恨天,場子裡的人無不為之一震。頭一個是武鳳樓,不禁又驚又忿;李鳴是冷眼觀察;申恨天直氣得渾身抖顫,因為覺得這是他出道以來最大的恥辱,恨不得撕裂了曹玉,才解心頭之念。其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