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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臨睡覺以前,江劍臣心疼慈母,伺候楊氏夫人安歇之後,自己就盤坐調息,藉以撫慰慈親,因此,尚未回自己的臥房,缺德十八手李鳴暗暗地把武鳳樓叫到老駙馬冉興的花園之中,悄聲說道:“大哥,我看皇上對殺楊鶴還是鐵不下心來。”

武鳳樓瞪了他一眼說:“君無戲言,你切不要多疑!叫三師叔聽了去,豈不又是一場是非。”

李鳴正容說道:“大哥,下午傳旨時,萬歲是怎麼說的,大哥還記得嗎?”

武鳳樓道:“言猶在耳,怎能忘記?聖上不是說為了給三師叔報仇,把楊鶴從人世間勾銷嗎?你說,這不是要把楊鶴殺掉,還能是什麼呢?”

李鳴一皺眉說:“大哥,你也太輕信了!這‘從人世間勾銷’一句,可是大有文章呀。大哥你再多想想。”

武鳳樓身子一抖,好象悟徹了什麼似的,喃喃說道:“萬歲不會這麼出爾反爾,和臣子玩文字把戲吧?”

李鳴終於說出了心裡話:“我對此事,總不塌實,真想去刑部一察虛實。”

武鳳樓和李鳴正在偷偷竊議,江劍臣已出現在他二人身後。李鳴再想住口,已經晚了。

江劍臣鐵青著臉說:“鳴兒不是多慮,我也有此懷疑。果真如此,我江劍臣真要藐視皇權,干犯王法了。”說罷,身形一晃,已斜著飛上了院牆。

武鳳樓和李鳴知道江劍臣是往刑部,一對眼神,也隨後往刑部追去。論身法,武鳳樓還勉強能追隨一二,李鳴可就差得遠了。等二人貼到刑部天牢的外圍時,鑽天鷂子江劍臣已怒髮衝冠地退了出來。

沒等二人動問,江劍臣已匆匆說道:“朱由檢果然給我們動上了心眼!刑部天牢根本沒有楊鶴在押。我不光逼問了典獄史,還嚴逼了牢頭,證實楊鶴從來沒有在刑部天牢出現過。看起來,可能另外安排在秘密的地方。走,再去皇宮,一察究竟。”

缺德十八手李鳴苦口勸道:“有道是天無二日,又道是普天之下皆是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何況當今萬歲新登大寶,喜怒莫測。輕逆龍鱗,必遭橫禍。他既是有意偏袒楊鶴,必然隱之甚秘,戒備特嚴,豈能輕易探知?師父萬不可再冒險進宮。反正事已至此,聽聽訊息再說吧。”武鳳樓也懇切陳詞,一再勸阻,江劍臣只好點頭答應。

次日,老駙馬冉興早朝歸來,把江劍臣、武鳳樓、李鳴請到自己的內書房,說道:“慚愧!本宮實在對江三俠不起!需知聖命如天,誰人能抗?楊鶴被處以廷杖八十,押赴永安寺帶發為僧,罰作頭陀,面壁苦修。萬歲傳旨,派禮部尚書親自前往邊陲,起回司馬文龍的靈柩,回鄉安葬。”

乍聞此言,江劍臣兩腳所站之處,竟被他踩碎了兩塊方磚。他徹底覺悟了!別看自己和武鳳樓、李鳴等人也為了保五皇子登極出了大力,但在當今萬歲看來,比那些統兵將帥,分量可就輕多了。想仰仗崇禎為自己報殺父之仇,那是痴心妄想。必須另拿主意……

冉興再自己按皇上的旨意,向江劍臣說明了實情。並不象想象的那麼可怕,江劍臣好象平靜得很,只苦笑了一下,就向老駙馬告辭,和武鳳樓、李鳴、凌雲、曹玉等人陪同母親楊碧雲奉外祖父之靈迴轉承德去了。

此後,一連三天,江劍臣都是默默地和眾人一起操辦喪事。不幾日,司馬文龍的靈柩運回承德,楊碧雲和鄔念慈哭得死去活來。江劍臣卻冷靜深沉,毫無淚痕,好象淚已流乾了一樣。不過,他力主喪事從簡。

楊氏夫人愛子情深,除去傷心哭泣,一切都按兒子的意思去辦。

江劍臣確實做到了“與其奢毋寧檢”的古訓,妥善安葬了父親司馬文龍,也埋葬了外公老將軍楊森。燒頭期紙時,江劍臣和鄔念慈攙扶著奄奄一息、悲悽欲絕的母親,由武鳳樓、李鳴、凌雲、曹玉四人陪同,來到了墓地。

直到這時,江劍臣再也忍耐不住了!好象江河決堤一樣,滿腔悲憤,突然爆發。想起父親一生坎坷多難,歷盡艱辛,最終還是慘死人手。而自己空負江湖奇男,對生身慈父生既不能贍養,死亦未曾盡哀,甚至連屍體也不是親手收殮。以江劍臣的秉性,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他哭了,哭得宛如猿蹄虎嘯,驚天地而泣鬼神!

他哭了一陣,毅然收淚,借勸慰母親之機,輕輕地點了楊氏夫人的昏睡穴。然後,對著鄔念慈雙膝跪地。

鄔念慈一見大驚,但雙手又緊擁著楊氏夫人,別說還禮,連躲閃都躲閃不得。

只聽江劍臣悽然說道:“鄔妹,二十年來,多虧你伺候爹爹的晨昏,也溫暖了老父的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