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店之後,武鳳樓知李鳴心情不好,怕他急壞了身子,就提出逛逛大相國寺。
李鳴當然明白大哥的用心,不忍拂其好意,三人帶了些散碎銀子,向大相國寺走去。
開封的大相國寺,最早建於北魏,建築相當宏大,而且三教九流,戲園書場,酒館店鋪,應有盡有。
三人轉了一會,絲毫沒發現什麼異樣岔眼之人,依著李鳴就想回去。小神童曹玉是出了名的機靈鬼,知師父是想為李三叔解煩,故意說道:“現在,好戲剛剛開場。我從小跟爺爺隱居山林,不怕叔笑話,還真沒有看過一回呢。好三叔,讓我開開眼吧!”
李鳴無精打采地說:“算了吧,京城內有的是戲園子,以後有你聽的。”
武鳳樓也覺曹玉有點兒胡鬧,便沒說什麼。三人信步走著,小神童是雙眼亂瞅,有意拖延時間。猛然看見一個書場門前圍著一大群人觀看,他只求能引起李鳴的一點興趣,怕二人阻攔,就幾步搶了過去,擠入人群。
只見書場門外懸著一塊牌子,上面新貼了一張特大的海報:本場特聘老藝人吳不知演講新編評書《李鳴巧罵多爾袞》。
曹玉看罷,不由一愣。心想:這是什麼評書?我三叔竟成了評書中的人物了!
還沒有等他喊叫,武鳳樓和李鳴也湊了過來。
李鳴苦笑一下說:“這可不能不聽一聽了,看看他能瞎扯些什麼。”曹玉忙領二人進了書場,選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老藝人吳不知還沒有出場,場子裡已坐滿了聽書的人,而且是男女老幼俱全,場內聽眾議論不休。
有人說:“吳老先生聽說信王出關,大挫清人,心裡一激動,親僱了三匹腳力連天加夜趕去探聽,又連天加夜趕了回來,根據真人真事編了這一段新書,為的是一振大明國威。”
這個人正說得起勁,突然有人高叫一聲:“看!吳老先生出場了。”
武鳳樓、李鳴、曹玉三人向臺上看去,只見一個身材瘦長、面容清瘦、直鼻方口、斯文儒雅、五旬上下的老者,緩緩地坐在了案子後邊,整理了一下扇子、醒木。
茶房送上一壺熱茶和一個紅瓷茶杯。
吳老先生倒了一杯,呷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談吐文雅地開了場:“各位聽眾,信王出關會獵,力挫滿清十萬雄師!兩江按察使的公子李鳴,巧罵滿洲親王多爾袞,各州府縣都早已接到了八百里加急邸報,舉國風聞!恐怕不詳,敝人又親自去了一趟京城,如今已編評書一段,請聽我慢慢說來。”
那吳不知老先生說完了這一段開場白之後,醒木一拍,手執紙扇,抑揚頓挫,喝斷疾遲。
該快的快而不亂,該慢的慢而不斷,吐字清晰,聲音朗朗地演說起來。難得的是所說事蹟和會獵時的真實情況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出入。
特別是對李鳴穿著、長相、神態、口氣,說得更是如見其人,如聞其聲。一段書說完,群情振奮,贊聲四起,所有聽眾都鼓起掌來,經久不息。除去李鳴,連武鳳樓和曹玉師徒二人也忍不住拍起了手掌。
掌聲一落,茶房拿起了一個小小的籮筐,就要逐個收錢。突然從正座中間站起了一個身披紫色斗篷的俏麗少女,脆聲說道:“不用挨個收錢,這段書我一人包了。”說罷,抖手一錠十兩白銀向籮筐內拋去。拋的是那樣慷慨,那樣準穩。李鳴猛然一怔,兩眼不由得向那個婷婷玉立的少女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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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仰慕英雄 惡賊冒名承錯愛 緝捕欽犯 胡眉反正獲真兇
李鳴向那個慷慨揮擲十兩紋銀包了吳不知老先生一個書段的少女望去,只能看見她墨髮如雲,披著紫色斗篷的窈窕背影,卻未能看清面龐。
就聽那女子說道:“吳先生,不是我自充豪富,出錢包場。小女子別有隱情不好明言,我包場只是為了節省時間。我還有個請求,想麻煩老先生把這段書再演說一遍。”
武鳳樓一聽,也覺得事出意外,這個少女縱然是愛國心盛,也不需要連聽兩遍呀!轉臉一看李鳴,見他正二目凝神,默想著什麼,便不去打擾,又舉目向臺上望去。
老藝人吳不知剛想說話,那被紫色斗篷的少女又搶先說道:“我不會叫老先生白說。說完後,我奉送白銀二十兩作為酬謝。”
場內聽眾一聽,靜默了一會之後,突然雷鳴般地鼓起掌來。吳不知頓時神情奮然,抱拳拱手,慷慨陳詞:“幸逢知音,我吳某就奉敬一場吧。”說罷,更加繪聲繪色、淋漓盡致地把“李鳴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