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著武鳳樓的手臂,來到殿內的御書房坐下,二人被恩准坐在一旁。
崇禎忽然從身上掏出一個小本子晃了一晃,向武鳳樓說道:“愛卿布衣入官,使朕大失所望。孤雖登九五,對魏閹只是軟禁青陽宮中。國喪期間,對奸閹餘黨尚未拿問,難免他們亡我之心不死而走險,不利於孤。對此,武皇兄以為如何?”
武鳳樓坦然奏道:“奸閹既被軟禁,其餘死黨不死即傷,家眷近族也悉數禁錮於青陽宮中,料已不足為患。但不知萬歲對其侄女魏銀屏如何處置?”
說完,一雙急切的目光大膽地投向崇禎皇帝的臉上。須知,封建社會,君即是父,有無上的權威。一般臣子在皇帝面前仰望尚且不敢,何敢如此逼視。看起來,武鳳樓為了魏銀屏的安危,將要不顧一切了。
崇禎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皇兄對孤生分了!在鳳陽寢宮中,你我曾對先師亡靈刺血為盟,言猶在耳,朕豈能忘卻?魏銀屏對愛卿有幾次救命之恩,又破產集金,資助大業,屢建大功於孤。皇兄又遵亡母遺命,與銀屏訂立終身。按理,朕當主成其事,欽命成婚。可魏閹的附逆名單中,第一個就是她的名字,就連女魔王侯國英才屈居第二呢。一字入公門,九牛拉不出。這張附逆名單,三邊總督楊鶴父子已經見過,對魏銀屏,朕豈能不做做樣子!皇兄放心,處斬魏閹逆黨之時,朕自有道理。”
武鳳樓聽罷,一般熱血直撞當頂。心想:萬歲到底不愧是英明之主啊!頓時淚霧濛濛,頂禮叩拜起來。
謝過天恩,他已不敢再把師父給自己的兩封密信恭請聖覽,借叩拜之機辭駕出宮。武鳳樓臨出宮時瞟了冉興一眼,老駙馬跟了出來。武鳳樓取出那兩封密信,懇切要求老駙馬代為奏明萬歲。
冉興接到手中,見兩封信口都完好無損,知道是從半道堵截,信還未到女魔王之手,這實在是開脫侯國英的最好佐證。當下滿口答應,目送武鳳樓的身影走出了養心殿,方才手捧兩封密信回到御書房,先把密信呈上,又奏明瞭一切。
崇禎拆開信口,抽出那兩封出自魏忠賢和客氏親筆所寫的信箋,匆匆瀏覽了一遍,面部的肌肉一顫而松。
他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隨手把信放於書案之上,叫了一聲“王公公。”已被委任為秉筆太監的王承恩,應聲跪在崇禎面前。
朱由檢和顏告訴他說:“江劍臣連立兩次不世奇功,速速草詔禮部,代朕傳諭江劍臣,詳報三代宗親的履歷上來。朕好當殿加封,以示榮耀。”,說到這裡,轉對老駙馬冉興說,“煩勞御姑丈辛苦一趟,先去打一個招呼,以免誤事。”
老駙馬冉興不禁一怔。他知道江劍臣原是人間棄嬰,被蕭劍秋在江邊拾得,蒙無極龍收為弟子,實際上就是蕭劍秋把他扶養成人。剛想稟明,崇禎又叫他去催六大部尚書共議國喪的各種禮節,只得領旨退出養心殿,伺機再稟。此刻,王承恩已經寫好了詔書,崇禎帝親自蓋上了玉璽。
王承恩遲疑了一下,奏道:“萬歲,劍臣是個棄嬰,這三代宗親怎能詳報?”崇禎把臉色一沉道:“快去禮部傳旨。”
等禮部官員把聖旨傳到老駙馬府時,李鳴早已覺察出味兒不對。他對掌門師伯說:“萬歲限期一月,要師父詳報三代宗親。如到限期不報,豈不是個抗旨不遵的彌天大罪?”
眾人聞言,全都嚇了一跳。這時,老駙馬冉興也趕回府來,李鳴首先大聲埋怨道:“駙馬千歲,你老糊除了?聖上不知,難道你老也不知我師父沒有三代宗親,為什麼不奏請萬歲,改傳聖旨。”
老駙馬嘆了一口氣說:“我何嘗不想奏明。可萬歲有旨要我去六部商討國喪大禮,哪裡容我洋細奏請。”李鳴聽罷,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劍飛慢吞吞地說:“我看還是回咱們的嵩山黃葉觀吧,沒得去惹這份閒氣。”
李鳴正色說道:“走到哪裡,也是個抗旨不遵的大罪呀!”說罷,看了掌門師伯一眼。
只見展翅金雕的臉色,越來越顯得陰沉。
正這時,門上來報,三邊總督楊鶴來賀。李鳴長嘆一聲說:“賀喜的都來了!這說明朝堂上都已傳知。看起來,願不願意領受封賞,已經由不得咱們了。”
他雖這麼說著,掌門人蕭劍秋已率領門下眾人一齊迎到了宮門之外。大家一見三邊總督楊鶴,都不由心中一跳。因為他和鑽天鷂子江劍臣除去年紀不同,簡直就是一個人。李鳴的眼中不禁一亮,一個怪異的念頭浮上腦際。
老駙馬冉興因是這裡的主人,義不容辭地為三邊總督楊鶴一一作了引見。當引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