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中有人打了一個呵欠,自言自語的道:“我老頭子早已告訴過他,別看這種狗打架,他偏要看,這會被狗抓了,可就夠瞧!咳!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大一個孩子,連古人俗語都沒聽人說過,真是豈有此理!”
呂雪君心急如箭,她把林中這個蒼老聲音當作山上樵夫,並未在意,只是急急的向前奔去。但林中那個蒼老聲音,卻依然從身後傳來:“咳!這也難怪,人家家裡大人故世了,少不更事,那會知道厲害?年青人要湊湊熱鬧,也情有可原,就是我老頭子,不是也喜歡湊熱鬧嗎?
“可憐倒是那個女的,被人家幾聲姐姐,叫得挺甜,甜迷了心,這會抱著大孩子,要跑上幾千裡,可也著實夠累呢!”
呂雪君這陣工夫,已掠出去了二十來丈,聲音入耳,心頭猛地一動,這蒼老聲音分明是指著自己而言,莫非自己碰上了那位前輩奇人不成?腳下一停,立即回過頭去,走向林前,說道:“那一位前輩高人,請救救小女子兄弟……”
她話還沒有說完,蒼老聲音“嘻”的笑道:“我老頭早準備好啦,拿去!”
“嘶!”一縷勁風,由林中穿出,直向面門射來!
呂雪君騰出左手,一把接住,低頭一瞧,原來是一顆胡桃大的臘丸,色呈深黃,正中還有三個珠紅小字:“百草丸”!
呂雪君抱著方玉琪急急叫道:“老前輩,你是百草仙翁葛老前輩!”
“啊!啊!不是!我不是葛長庚!”林中的蒼老聲音,漸漸遠去。呂雪君此時救人要緊,既然百草仙翁不願相見,也只得罷了,一面在林邊放下方玉琪身子,捏碎臘殼,裡面是一粒龍眼大的金衣藥丸。
她依然納入自己口中,把藥丸嚼碎,一時只覺滿口藥味,奇苦無比,當下摒著呼吸,用津液拌勻,俯身哺入方玉琪口中,然後又度了兩口真氣。
百草仙翁葛長庚的“百草丸”,在武林中素有解毒聖藥之稱,呂雪君哺下藥丸,一顆心才算定了下來。
回眼四顧,原來這陣折騰,已是日薄崦嵫的傍晚時分。
玉弟弟重傷未愈,亟待靜養,此處是一條荒僻小徑,那有人家可以投宿?心中一急,立即抱起方玉琪身子,順著山徑走去。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幸虧前面不遠,已發現一座小廟,掩映在松林左側。這就加緊腳步,奔近一瞧,原來是一座香火稀少的尼庵。
呂雪君抱著方玉琪,上前拍門。
過了一會,庵門啟處,走出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婆子,向呂雪君和她手上的方玉琪打量了一陣,方待訊問。
呂雪君早已開口道:“老婆婆請了,小女子姊弟兩人,遊山迷路,內弟又突然患急病,懇求借宿一宿,望老婆婆行個方便。”
那老婆婆為難的道:“小庵老師傅持戒清修,不留外人,姑娘令弟既然患了急病,且容老婆子稟明老師傅,再作定奪。”
呂雪君急道:“老婆婆,這裡除了寶庵,無處投宿,出家人慈悲為懷,與人方便,還望老婆婆垂憐,借住一宿,香金自當加倍。”
老婆子面上流露出同情之色,搖頭道:“姑娘別急,只要老師傅答應了,香金倒在其次,姑娘且請稍待,老婆子去去就來。”
說著讓呂雪君抱著方玉琪,走進山門,隨手關好,一面就急急往裡走去。
呂雪君略一打量,這尼庵雖小,卻打掃得極為清潔。前後一共只有兩進,除了前進供奉著佛像之外,後進敢情就是持修之所。她等了一會,只見那老婆子,已含笑出來,說道:“老師傅因姑娘令弟身患急病,此處離前村少說也有十幾里路,天色已晚,姑娘抱著人行走不便,才破例容納,姑娘快請隨我來!”
呂雪君連連稱謝,老婆子領著她穿過偏殿,到了右側一間禪房,回頭笑道:“小庵從無外人投宿,姑娘委屈些罷!”
呂雪君再次稱謝,一面鳳目掃過,早已看清這房中除了對面兩張木榻,和一桌一椅之外,別無他物,榻上還放著一條被褥,當下不再客氣,把方玉琪輕輕放下,然後替他蓋上棉被,自己移過檀椅,靠在床邊坐下。
老婆子卻十分熱心,替他們送來油盞,還燒了一壺開水和一份素齋。
呂雪君十分感激,不迭道謝,但她此時一顆心全在玉弟弟身上,那有心思進食。
方玉琪服下三粒“碧靈丹”,再加一顆“百草丸”,臉色已逐漸好轉,只是沉睡未醒!
這樣又過了一陣,方玉琪眼皮動了動,倏然睜開眼來。呂雪君心中一喜,舒了口氣,急忙俯下身去,輕聲問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