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先生在沉思之中,突然插口問道:“老夫想請教一事,不知古月大師法體,當時作何形狀?”
木尊者合十道:“鍾老施主果然神目如電,小僧當時因遍查不獲,心中也想起敝師兄臨終之時,左手緊掩胸口,右手卻擱在轎前一根橫木之上,支援著身體,又似乎不無可疑,於是,再三細察敝師兄右手放擱之處,果然發現那橫木上面,果然留有敝師兄用指甲划著一個‘心’字……”
凌雲子插口道:“古月大師敢情發覺心脈突然枯竭,是以在橫木上留下一個‘心’宇,俾說明他致死之由。”
木尊者黯然點頭道:“道長說得不錯,小僧兩人檢查敝師兄法體,也只是心脈枯竭而已,其他並無異樣。”
“心脈枯竭”這四個字,鑽到方玉琪耳中,分外有力,因為自己恩師、樊太公、歸駝子,無一不是傷在紅葉妖婦的“摧心掌”下,“心脈枯竭”而死,這妖婦來無蹤、去無影,端得厲害!
凌雲子想了一想,又道:“木大師能否把那片飄下的紅葉見示?”
木尊者目射奇光道:“道長懷疑敝師兄確是遭了紅葉妖婦毒手?”
凌雲子點頭道:“事實確是如此,當時敝師兄仙逝,貧道因不在身邊,但也是心脈驟絕,數月之前,雙柺樊老施主突然中風,貧道師兄弟卻全在一處,情形正和今日相同!”
鐵長老已在此時,從懷中取出手掌大一片紅葉,口中說道:“道長請過目。”
這還何用過目,大家全都認識,它,正是紅葉教主的殺人標記,金邊丹楓!
鍾先生、凌雲子和武當抱真子、守真子,臉色同時倏變。
只聽凌雲子沉聲道:“木大師,貧道之意,還是先把古月大師法體,送上文殊院再說,看來咱們五大門派,確已面臨生死存亡之秋!”
公孫泰沉吟著道:“如此說來,敝師兄蒼松子之死,倒真如那孽畜所說,也是死在紅葉妖婦之手的了。”
凌雲子抬頭道:“五大門派的掌門人,全死在紅葉妖婦之手,已成鐵的事實,此人目前既在黃山出現,咱們好歹也得和她拚個死活!”
鍾先生白髯飄動,憤然道:“可惜老夫遲到一步,未能會那妖婦一面,不然,正好瞧瞧她到底是何等模樣的一個人物。”
他輩份較高,雖然說話老氣橫秋,但大家還是對他十分尊重。
此時話聲一落,忽然又點頭道:“凌雲子道友說得不錯,妖婦既在黃山出現,依老夫推測,不外覬覦中的‘玄天秘笈’,說不定就藏身在蓮花峰附近,老夫之意,也是先把古月大師法體,送上文殊院之後,咱們分頭搜尋,只要一有警訊,立時互相聯絡,老夫不信妖婦會逃上天去!”
木尊者連忙合十道:“小僧先前也是此意,才一面要敝師兄搜尋敵蹤,一面就趕著向老檀樾和諸位道長報訊,目下既是老檀樾作主,小僧師兄弟自當聽候差遣!”
鍾先生手捋銀鬚,連稱“不敢”。
大家全因鍾先生乃是五大門派中僅存的前輩,立即隨聲附和。
方玉琪眼看一行人紛紛遠去,他惦念著師叔穴道受制,本來寄望於少林方丈古月大師,或許懂得解法,但此時古月大師也都遭了毒手,不禁心頭大急,劍眉緊皺,急急問道:“呂姊姊,如今古月大師也遭了妖婦毒手,這可如何是好?我們要不也趕上祥符寺去,看看鍾先生有無解救之法?”
呂雪君道:“峨嵋三雲和公孫泰,對我們已有先入之見,如果此時趕去,五大門派中人,全在仇怒交織的火頭上,一時極難解釋清楚,我們不如先回菩提庵去。”
“回去?”
方玉琪張著眼睛,憂形於色的道:“那麼師叔她老人家和青師太老前輩又怎麼辦?”
呂雪君幽幽說道:“如果姊姊猜想不錯,兩位老人家也許有救。”
方玉琪喜道:“原來呂姊姊已經想出瞭解救之法?”
呂雪君搖頭道:“姐姐只是猜測罷了,目前哪有把握?”
方玉琪道:“你早說了,我們不早已到了菩提庵?”
呂雪君瞥了他一眼,笑道:“方才林外來了這許多高手,我們只要弄出一點聲息,還想走得了?啊!我們這就快走。”
話沒說完,人已溯然往林外掠去。
一會工夫,兩人趕到菩提庵,依然越牆而進,穿過迴廊,呂雪君身若飄風,並沒直奔後面院落,卻轉往右側一排禪房中走去。
方玉琪心中不解,正想開口,他呂姊姊早巳推開第二間禪房房門,閃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