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纖手遙指,在方玉琪耳邊說道:“走在轎前的四個老和尚,就是號稱少林寺四大尊者的木尊者、鐵長老、金羅漢、土彌勒,他們平日極少下山,武功之高,據說除了古月大師就得算他們四人。轎後身穿青衣的一百零八人,是少林寺名聞天下的鎮山絕學‘大羅漢陣’。#快來舊雨樓#據說‘羅漢陣’分為大小兩種陣勢,大的是一百零八人組成,威勢之強,千百年來,能夠從陣中脫出身來的,只有寥寥幾人。小‘羅漢陣’是由十八人組成,雖沒有大型陣勢的厲害,但江湖上也很少有人闖得過去,因為這些和尚全都經過嚴格挑選和多年訓練而成!”
方玉琪耳中聽呂姊姊娓蠅而言,眼睛卻一直望著這一簇少林僧人。
呂雪君也在說話之間,目光一轉,忽然瞧見山路上另有一簇人,也如飛迎著趕來,這簇人走得極快,眨眼工夫,已到面前。
走在最前一個,是青袍長髯,臉色紅潤的老頭。稍後是峨嵋三雲,和方玉琪在獅子林見過的武當雙劍抱真子、守真子,崆峒派公孫泰。他們身後還有四個疾服勁裝的英挺少年,和一個紅衣少女。
方玉琪認識的只有於啟輝、於啟煌兩人,其餘兩男一女,不知是何人門下?
這時呂雪君已經指了指紅面老頭,道:“他就是崑崙派名宿鍾先生,還是崑崙掌門清虛道長的師叔呢,自從清虛道長前年仙去之後,他暫攝著掌門職位,在江湖上輩份極……”
話聲末落,鍾先生一行,業已到了轎前三丈光景!
少林寺僧立即停住腳步,四尊者搶前幾步,一齊合十躬身,聲帶悲槍的道:“阿彌陀佛,少林不幸,逋遭大變,驚動鍾老施主,小僧心實不安!”
鍾先生連忙還禮,面上神色—黯,道:“五大門派,誼如一家,四位尊者不可多禮,老夫方才聞報,得知古月大師突然涅架西歸,才和諸位道友,匆匆趕來,不知詳情如何?”
什麼?古月大師突然在中途涅架圓寂!
方玉琪、呂雪君同時聽得驀地一驚。
這訊息,當真來得太突兀,難怪這些少林僧人,簇擁著轎子,腳步凌亂,只是往山上直奔!
方玉琪不禁對呂姊姊的料事如神,欽佩的無以復加,但他此時無暇多想,只聽木尊者又低喧了一聲佛號,沉痛的道:“此事說來令人難以置信,好在老施主和諸位道長全非外人,小僧說出來也不怕丟人,敝師兄今晨起身,還和平時一樣,並無不適。聽說諸位道友業已先後趕到黃山,更因一柄‘蓮峰之鑰’,引起各大門派掌門人先後身死之謎,而且江湖上又謠傳著紅葉教主之事,是以特地吩咐門下弟子,早些趕上山來!”
鍾先生和凌雲子微微點點頭,大家都凝神傾聽,並無插口。
木尊者頓了一頓,又道:“那知小僧一行,剛走到峰下,只聽敝師兄在轎中發出一聲輕唔,抬轎的弟子,也同時感覺轎身有著輕微的震動……”
纏先生全神貫注,口中“啊”了一聲。
鐵長老介面道:“那時小僧師兄弟,還不知敝師兄業已涅架西歸,只見轎前忽然輕飄飄的飛落一片紅葉……”
紅葉!方玉琪聽得全身一震。
“紅葉!”
“紅葉!”
鍾先生和凌雲子也同時驚訝出聲!
木尊者抹著臉上汗珠,道:“正因為那片紅葉,無風自落,小僧們感到事出離奇,腳下微一停頓,敝師兄坐的轎子,卻突然斜傾,幾個抬轎的門人,也驚啊起來。要知這幾個抬轎弟子,原是敝寺第二代弟子中挑選出來,平日武功全也不弱,何況他們抬的是本門掌門人,如無重大變故,決不敢如此失儀。小僧瞪了他們一眼,揮手命他們一齊止步,然後走上幾步,向敞師兄請示。
“那知小僧一連問了兩聲,轎內依然沒有半點聲音,小僧心頭極感驚奇,掀起轎簾一瞧,只見敞師兄法體斜傾,臉色灰敗,已經圓寂多時。
“小僧這—驚當真非同小可,心中立時想到那片紅葉,來得十分突兀,莫非師兄真是中人暗算?但這又極不可能之事,憑敝師兄的功力,來人武功再高,也難以一擊奏功,何況轎前轎後除了小僧師兄弟四人,還有百來個二代弟子隨行,豈有一無所覺之理?此時金師弟、笑師弟已率同弟子,搜尋兩邊松林,小僧和鐵師兄詳細檢查了敝師兄遺體,但又絲毫沒有受傷致死的地方。”
鐵長老介面道:“一會工夫,搜林的兩個敝師弟,也一無所獲,率著門人回來,大家又在附近詳細察看了一遍,但除了那片飄落的紅葉之外,實在找不到半點可疑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