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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此,也不能就說古猜這小子是龍非人。Shirley楊說觀水色以識龍居的辦法,據說以前搬山道人頗為精通,不過現在早已失傳,難道古猜竟然會這種古術?他一向跟著阮黑學徒,採蛋尋蚌的手藝都是得自他師傅,可阮黑似乎也不會這些方技。

明叔見我們不信,只好詳加解釋,揭露了一些鮮為人知的蛋人往事,明叔對海上地諸般行當所知極詳,知道採蛋之人的來龍去脈,摸金校尉和蛋民,雖然同屬七十二行,是自古便有的勾當,不過兩者最大的不同,便是摸金校尉能夠相形度勢,有進有退,而蛋民向來是“死採”,以命奪珠,非死不回,他們拜的祖師爺是“漁主”。

我們今時今日所說到的“蛋民”和“採蛋”的手藝行規,都是明代才開始形成的,採蛋這一職業正式起源的時期,則遠遠早於明代,其傳統和歷史非常地古老,嘗聞在秦漢之際,南海水上有龍人,世世代代居於舟上,赤身**,披頭散髮,在海中來去自如,彪悍絕倫,最善赴水採珠,周身雕有魚龍花紋,他們以魚龍鱗屬自居,不服王化,不尊王道。

後來由於生存環境日趨惡劣,不得不受了朝庭地招安,稱為“疍人”,專門司職在海中採珠,疍人正是後世蛋民的前身,他們自幼便在周身花繡魚龍大海之釁,赴水時赤身**,據說這種紋身的圖案喚作“透海陣”,令海底惡魚見之,常誤以為同是水族,便往往不肯加害,疍人體質特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在海底採珠捕魚,使他們地後代眼睛逐漸生出一層細膜,在潛流洶湧的海底,對他們來說就如同走在寬闊平坦的街道上,都和家常便飯一樣。

可因為古代統治階級對“疍人”的盤剝太酷,加上疍人本身比較野蠻嗜血,天生一身反骨,無論是宰蚌屠鯨,抽龍筋剝鮫皮,還是入龍穴搏黿鰲,向來都是恬不畏死,所以常常在被官府逼壓過緊之進,便挺而走險殺官造反,一代一代下來,降了反,反了又降,畢竟他們人數不多,力量有限,難成什麼大事,最後被官府剿殺得幾盡絕跡,這支生活在海上的古老民族就逐漸徹底消失了,但皇帝貴族還需要大量明珠,疍人從事的工作,就都由沿海地區的貧苦漁民接替,慢慢形成了現在的“蛋民”。

蛋民的手藝和行規,都同古時疍人相近,基本上是照貓畫虎,俗話說把式把式,全憑架式蛋民採蛋頂多是照葫蘆畫瓢,掌個樣子,不過古代疍人的絕活,他們大都沒能學會,兩者之高下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只是蛋民的生存環境依然殘酷惡劣,常常在官兵的嚴密監視下,頭上白刃危懸,不顧海底危險異常,被逼綁上石頭沉入水中採蛋,基本上十採九死,也有蛋民不甘繳上以命換回的南珠,在水底以利刃刮蚌,吞珠入腹,暗中藏納,但回到水面,一旦被識破,就要立遭開膛破腹之厄,當場綁住四肢,剖開肚皮,從腸胃割到肛門,搜腸刮肚後,再棄屍入海餵魚,蛋民大多星活在最底層貧困無以為生的人,或是刑徒流放之輩,他們就算死得再多,也沒人皺一皺眉頭。

第二十八章 龍獺(下)

Shirley楊聽到此處,不禁嘆息道:“王公貴族們之所以對此物求之無厭,正是因為物以稀為貴,越是珍稀,越是貴重,就越是能襯托自己的地位、身份和財富,孰不知,南海蛋民皆是以人命換珍寶,把這些用無數生命換來的東西配帶在身上,難道就不怕怨魂纏身麼?”

明叔說,那又有什麼希奇,皇帝天子就是有這種特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萬人煉丹,一人昇天,不然,哪裡會有那麼多人想要當皇帝?就連那些不走運的倒黴鬼,不是也常安慰自己皇帝輪流做,風水年年換嗎?可見,對權和利這兩樣東西,是凡夫俗子人人都夢寐以求的。

我心想明叔只要說話兜***,就必然有所圖,說了半天蛋民採蛋行當的來歷,卻不知其言下之意究竟何在,龍在古代有許多含義,除了是天子的象徵,在風水行家的眼中又是山脈,到了海上又另有名堂,難道先秦時期的疍人會是海中龍族?便對明叔和Shirley楊說,社會上為什麼會存在人剝削人的現象?其原因可以參考盧梭寫的《論人類不平等現象之起源和基礎》,那都是哲學家和社會學家們該考慮的問題,咱們還是說說疍人之事,古猜一身繡面紋體確是不凡,難道他竟是海上疍人的遺族?

明叔說他也正是如此猜測,雖然現在海島上還有許多以採蛋為生的蛋民,他們除了捕魚採蛋,也做撈青頭的勾當,由於其水下經驗豐富,依靠原始裝備便能進行打撈作業,所以經常受到打撈隊的僱傭。可真正的古時疍人,卻幾乎絕跡幾百上千年了,就算還有遺族,恐怕也是寥若晨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