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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山裡有群雞鼓嗓,攪得它三神不寧,如癲似狂,不肯停歇片刻。

六翅蜈蚣轉了幾圈,未能覓得活人,就勢爬到丹井邊上,在牆上來回摩擦身體。鷓鴣哨心覺奇怪,偷眼去看,只見丹井的那處角落裡,堆放著許多藥石芝草,還有許多丹瓶藥罐,都已經碎了滿地,各種丹藥四處散落,那老蜈蚣在藥石上磨蹭傷口,竟然是在給它自己療傷。

鷓鴣哨暗罵一聲“好孽畜,還不肯死”,雖是有心了斷了它,奈何現在赤手空拳,扔掉的兩支鏡面匣子也不知掉到哪去了,想到自己的師弟師妹都慘死在它手裡,不禁恨得牙根發癢,又念及現在搬山族中都是病弱婦孺,昔日從沙漠孔雀河雙黑山遷徙到內地,傳了千載的搬山道人,如今竟只剩自己一人,心中好生絕望,忍不住就想推開乾屍,出去同那蜈蚣拼個你死我活。可他也十分清楚,倘若自己逞得一時血勇,再次有個閃失,搬山道人就算徹底絕了,只好強行忍耐,躲在惡臭的乾屍下等候時機,如果沒有萬全的把握,絕不肯輕舉妄動。

正當鷓鴣哨思潮起伏之際,忽覺耳上一陣麻癢,險些驚出了一身白毛汗來,原來死人堆裡有條三寸來長的蜈蚣,從身下一個骷髏頭的眼眶裡遊了出來,它似乎察覺到鷓鴣哨是個活物,竟從他的耳旁爬上臉來。

鷓鴣哨心說:“苦也,想是掉進蜈蚣老巢裡了,這卻如何是好?”只覺那蜈蚣從耳朵爬上額頭,又攢著數十隻腳爪游到鼻樑上,兩支一節一節的觸鬚靈活地來回掃動,這感覺實是麻癢難當,更難忍的是心頭髮麻,那龜息之術眼看就要破了。

鷓鴣哨知道只要呼吸節奏一亂,必被那條六翅蜈蚣察覺,只好強行忍住,任憑那小蜈蚣在眉間額前爬來爬去,也不敢稍動分毫。所幸山中雞鳴雜亂,所有的蜈蚣都失了常性,不肯輕易吐毒,否則沾上瓶山蜈蚣的劇毒,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連同性命一發斷送在此了。

那百足爬動的蜈蚣,就這麼在臉上來回遊走,實在令人周身毛骨悚然,也就是鷓鴣哨定力驚人,硬是如同死屍一般,連眉頭都沒動上一下。不過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蜈蚣爬了幾個來回,竟打算從鷓鴣哨嘴裡鑽進去。

丹宮深井裡屍骨堆積成山,這蜈蚣本來就是鑽進鑽出習慣了,它覺得屍體似乎還有活氣,可也難以確定,就沒頭沒腦地爬向鷓鴣哨口中。

鷓鴣哨全身緊繃起來,讓條蜈蚣鑽到嘴裡如何使得,而且這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事先全然預料不到會有此遭遇,如今強忍詐死是不行了,可身體動靜如果稍大一些,定會驚動了那條六翅蜈蚣。

鷓鴣哨應變奇快,更是當機立斷,專做那些常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當即橫下心來,趁那蜈蚣剛一探頭,不等它弓身進來,鷓鴣哨就搶先張開牙關,用牙齒將它狠狠咬住。

第三十章 丹爐

卸嶺群盜攜帶了大批雄雞進山盜墓,公雞和蜈蚣是天生的死對頭,古墓地宮裡大大小小的蜈蚣,開始先是沒命地躲藏,後來都忍受不住雞鳴雜亂,紛紛出去以性命相搏,拼個同歸於盡,卻正落入搬山道人生剋制化的圈套之中,劫後餘生的,也只有那條六翅蜈蚣,以及一些驚得肝膽俱裂的蜈蚣崽子。

瓶山裡的大群蜈蚣已死了十之**,藏在丹井死人堆裡的這條三寸蜈蚣,更是被山中雞鳴驚得三尸神亂跳,它沒頭沒腦地在乾屍骷髏的眼鼻耳口裡鑽進鑽出,不肯有一刻安寧,偏巧就鑽進了詐死的鷓鴣哨嘴裡。

鷓鴣哨雖是膽智超群,但萬一驚動了那條打不死砸不爛的六翅蜈蚣,在丹井裡必定是死路一條,可任由這條小蜈蚣遊進口中,也是眼睜睜地等死,他只好將心一橫,堪堪等那蜈蚣爬到嘴邊,兩條觸鬚剛碰到舌頭,他便稍一抬頭,猛地張開牙關咬去,竟一口將這三寸多長的蜈蚣咬做兩半。

鷓鴣哨的勁力拿捏得恰到好處,這一口咬得隱聲避息,只聽“喀”的一聲輕響。可被咬掉的那顆蜈蚣頭,雖然與身體分離,卻沒有當即死掉,在他口中又掙扎了兩下,顎牙觸鬚盡皆張開,方才不動了。

鷓鴣哨感覺到舌尖牙床發麻,自知蜈蚣臨死之際吐出毒來。雖然蜈蚣並沒咬破口腔,其毒還不至於融化血肉,但含了毒素在嘴裡終究不是辦法,急忙側頭將蜈蚣腦袋和一口濃血吐在屍骨堆裡,可口舌間的麻意兀自未消,不免暗自心驚,定是已經中毒無疑了。

不料鷓鴣哨剛剛發出如此輕微的一點動靜,卻驚動了那條六翅蜈蚣。它正在藥石膏芝堆裡摩擦身上的傷口,也不知那些藥散的原料都是些什麼珍異之物,竟有止血生肌的奇效妙驗,只見那蜈蚣抖甲振翅地翻動身體,蹭得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