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孫教授也知道,封團長出逃之後,很可能已經在山裡餵了野獸,或者掉進哪處山澗裡摔死了,逃到四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找到“地仙古墓”,也未必能從墓中找到此人,不過孫教授隱隱有種唯心的預感“封團長這個人,很不一般,搞不好他真能找到古墓入口,而且現在還活在世上”。
我聽罷孫九爺的講述,腦中一轉,已有了些主意:“地仙村的謎語咱們一時半會兒解不開,而且青銅卦鏡最多隻能再使用一兩次,不到關鍵時刻,還不能輕易用它占驗地脈風水,但我看這位封團長,卻是尋找古墓的重要線索,關於明代地仙的傳說,大多撲朔迷離,向來只說是在四川,卻沒個大致的區域,甚至不知是巴地還是蜀地,又是川東還川西?不得要領,萬難尋找。但是隻要能打聽出封團長老家是哪個縣哪個鎮的,咱們就親自過去順藤摸瓜見機行事,想找出墓道入口,料也不難。”
第三章 雲深不知處
孫教授一時還下不了決心,但是他答應我們先設法打聽封團長的老家在哪,可隔了十多年,好多地方早已物是人非,果園溝農場也早就不存在,連封團長的部隊番號都不知道,想打聽到確切的訊息並不容易,此事需要經過一些特殊渠道,就算立刻去辦,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有結果的。
我只好先把青銅古鏡妥善收藏起來,耐下性子苦等,而從香港傳來訊息,多玲的病情正在一天天加重,已經有多處屍斑開始出現高度腐爛的跡象,我極是心焦,和Shirley楊、胖子三人摩拳擦掌,只等孫教授的訊息,便要入川搜山剔澤,不料孫九爺卻如石沉大海,始終沒有訊息。
從Shirley楊見不能再耽誤了,便託明叔將她送到美國治療,費了好一番周折,才將她體內的屍毒穩定住,西方有位學者,研究南洋巫術多年,他認為“降頭”,是很古老的巫術,也可以說是一種“深度催眠術”,透過特殊的媒介,使活人接受暗示,相信自己已經死亡,身體便會逐漸開始腐爛。
姑且不說他的觀點是否正確,當代科學雖然發達,西方科學卻只研究物理運動,忽視人的精神與意識層面,缺少對“直覺、靈感、超感觀知覺”等非正常狀態心理學的研究,對於南洋降頭這種違揹物理常識的邪術,使用深度催眠治療也完全無能為力。
所以我們只能求助於最古老的方式,把多玲安置在醫療設施先進的醫院中,並請移居美國的泰裔降頭師,為她拔降,另一方面廣泛蒐集“地仙古墓”的訊息,我琢磨著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又調查是否有其他古冢內藏有真丹,可古屍體內結出“丹鼎”,實是罕見難尋。打聽來打聽去,皆無著落。
光陰似箭,日月如稜,冬去春來,又是小半年的光景,遲遲等不到孫九爺的調查結果,轉眼到了夏天,正好是陳教授作壽。我也帶著Shirley楊、胖子、大金牙、古猜、明叔一干等人,回國為他拜壽,順便探探孫九爺那邊的進展如何。
當天陳教授家中高朋滿座,免不了迎來送往的一番熱鬧,我估計孫九爺和陳教授是老交情,按禮數應該過來,可等到壽宴開上來,也一直沒見他出現。
陳教授德高望,親戚朋友眾多,光是他教過的學生就來了一批又一批。雖是熱鬧,場面卻顯得有些混亂,陳教授家的房子雖大,也招不開這許多人。
我和胖子、大金牙這一夥人。與那些學院派的人完全不熟,而且我們幾人去美國闖蕩了幾個月,自認為見過了世面,都不是俗人了,更不願意去理會那些國內的知識分子,也無心去結識他們,樂得自己清靜,圍在最裡面的一張桌子喝酒,著三不著兩的胡侃。
胖子最近自我感覺格外良好,不時笑話那些客人的穿戴土裡土氣。這都什麼年頭了?還穿大島冒兒西服?洋不洋土不土的,真給中國人跌份。
明叔說:“有沒有搞錯啊肥仔,人家穿起來,最起碼顯得文質彬彬嘛,你以前穿衣服的品味還不如他們,其實現在你的……”
胖子聞聽此言,差點把酒瓶子直接拍到明叔頭上,大金牙趕緊勸道:“別看明叔你是香港人,可眼光就是不行。香港讓滿清割讓給英國之前,不就是海邊打魚的漁村嗎,漁民穿什麼咱又不是沒見過,再說您老祖上不也是內地的散盜嗎?可胖爺是什麼人啊,人是高幹的底子,將門出身,甭管穿什麼,那一身派頭真是誰都比不了,單穿條庫頭兒,都顯得倍兒深沉。”
胖子罵道:“老金你他媽誇我呢還是損我呢?穿大褲杈子還深沉得起來嗎?”
我插口道:“大金牙還真不是胡說八道,胖子你沒看過思考者的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