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跺了兩腳,又捉住剩下的那隻,按在康熙寶刀的刀鋒上狠狠一拖,將它從中間活活割成了兩半。
樹洞裡滿地都是鮮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黃皮子的血了,我見終於宰了這兩隻如鬼似魁地老黃皮子,身上如釋重負,支撐精神的求生**徹底瓦解。胳膊腿都象灌滿了鉛,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一動也不想再動,頭腦中昏昏沉沉的陣陣發漲,盼望著能立刻倒在地上睡去,但我知道這還遠遠沒到鬆懈的時候,現在要是昏過去了,沒止血的傷口流血不止,就足能要了人命。
我和胖子沒敢怠慢,也顧不上死裡逃生的慶幸,趕緊看了看老羊皮和和丁思甜的傷勢,丁思甜臉上暗青之色凝結,情況十分危險,而老羊皮似乎在剛才和胖子的劇鬥中傷了內臟,口角鼻孔都在流血,我們人來沒有就會過這種情況,不知道如何著手,心中都很慌亂,商量了幾句,沒有太好的辦法可想,我跟胖子說:“必須想辦法儘快找些枯的化香草來生火,先處理外傷,用草灰止血。”
胖子用刀切開擋住洞口的觀音藤,這附近雜草甚多,其中不乏非常普遍的化香草,我們跟獵戶們進山打過獵,知道這種化香草可以止血,有些野獸受了外傷流血不止,就會找到附近的化香草草叢反覆滾蹭,不久傷口就能癒合止血,屢驗不爽,此草生於陰溼之山地,高可七八寸,每叢都是奇數,長成羽葉形狀,尖長柄長,秋冬之交顏色由綠轉紅,草頸有細鱗如松球,焚燒成灰燼止血治傷效果頗為顯著。
我們化草止血,將那幾件俄國人衣服中乾淨的部分扯成條,裹紮身上傷口,我肩上刀傷不輕,所幸深未及骨,止了血就不用擔心了,胖子頸上疼口面積大,而且是用牙咬的,傷口參差不齊,敷上草灰裹上之後,仍然往外滲著血,疼得他不住吸著涼氣。
沒過多久,老羊皮也先醒了過來,他是老而彌堅,傷得雖是不輕,卻還能動彈,吐了幾口嘴裡地血沫,見到四周都是血跡,臉上盡是茫然若失的神色,完全不記得跌進樹窟後都發生過什麼事情。
我看丁思甜有隻手因為握著刀鋒,被割出了很深的口子、傷口象孩子嘴似地往外翻翻著,只好咬牙撒了一把碳火草灰,然後給她裹上布條,丁思甜本來昏了過去,但劇疼之下又醒轉了過來,額頭上滲出黃豆大的汗珠,她看我和胖子都為她擔心,強忍著疼對我說:“用化香草能治療傷口嗎?人民才把你培養到高中畢業,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東西?是不是在哪接受過秘密的特務訓練?”
我和胖子見丁思甜還有心情說笑,都覺得安心不少,但外傷好治,內素養難除,再不幫她驅除身上的蚦毒,不久便有性命之憂,胖子修好了兩隻工兵照明筒後,四人互相攙扶著艱難地爬出樹洞,這片區域名為百眼窟,想必類似的地洞樹窟不在少數,可這毫不起眼的枯樹洞,剛剛險些成了我們葬身的墳墓,想起來就讓人覺得後脖子冒涼氣。
不過若不是這番惡鬥,那兩隻老黃皮子還不知會設下什麼陰毒辦法,來謀害我們的性命,而且它們始終躲在暗處,其手段著實叫人防不勝防,雖然眾人差一點就全折在樹洞裡,可畢竟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不過我們一時也無暇去過多考慮其中的利弊得失,只有一步一蹭,在林中變幻不定的迷霧中繼續向前。
路途漸上漸高,離那觀音藤的位置落差雖不到數十米,但霧氣已薄,能依稀見到四處山口,南側山口霧最重,好似積了半山白雪終古不化,北側林中遍地樹窟,有的被枯枝敗葉遮擋,有的直接就能看見漆黑的洞口,人落其中便有滅頂之災。
兩側多有古松林和喬生長,皆是棟樑之材,樹皮厚至半米,色如瓊脂,脂似雲霞回波之跡,聽人說萬年古松皮才可生出霞雕刻胭脂繡,看這古松林形勢,比起我們在大興安嶺所見到的最老的林子來,可能還要古老得多,恐怕真是生於洪荒之未開。已越萬年才能長成這般氣象,這片古老的土地不知道蘊涵著多少秘密。
在西北側的丘陵崩塌了一大抉,露出一片漆黑的大洞口,山前有被水沖毀的跡象,洞口有灘殘水,冰冷清澈得讓人恍惚,呼倫湖以南有許多交錯縱橫的地下水洞,可能那裡就曾有這樣一條地下水脈,龐大的地下排水管道,就是用來使水脈改路,以便日軍能順利挖掘北面的山丘。但由於某種原因,水路被堵爆發了山洪,席捲了這片古松林,其中地錦鱗蚦也許就是趁著漲水的機會逃出去的。
日軍研寬所中最主要的設施大部分都被水淹過,那片蟲眼般洞窟密佈的山坡下,就是一座兩層建築的寬闊樓房,林草掩映之中,冰冷的磚石樓房沒有半點生命跡象,陰森得如同墳地,我當先推門